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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偶遇

    昨晚实在过于纷乱嘈杂,导致崔白菀醒来的时候脑袋晕沉,坐在床沿好一阵恍惚。

    秋月给她描眉的时候,见她眼窝深陷,眼底晕着淡淡的黑色,心疼道:“小姐再睡会儿吧。”

    崔白菀轻轻摇头:“不了,今日玉仙约我去承恩寺,已经说好,不能失约。”

    她淡扫蛾眉,又拿起一盒胭脂轻轻擦拭,镜中人的面庞终于增添几分丽色,看上去气色好了许多。

    正梳妆的时候,崔行简又过来了。这次终于学乖,没有再翻墙,改敲正门。

    敲门声急切短促,昭示着敲门人的迫切心态,春妆不明就里,过去开门,刚一拿掉门栓,就见崔行简挤进来,迫不及待地往内屋跑去。急切的样子将春妆吓了一跳。

    “姐,你没事吧!”

    人没到,声先至。

    崔白菀正在低头挑选耳坠:“我能有什么事,一大早的听到什么了,这么大惊小怪的,都吓到春妆了。”

    今日去佛寺,不好太招摇,她便挑了一副镂金累丝白脂玉耳坠,脂玉雕刻成小小的花苞状,花苞栩栩如生,整副耳坠看上去既素净又暗藏巧思,正好搭配她今日的玉色绣蝶如意月裙。

    崔行简见她一脸的不慌不忙,急道:“你还瞒我!昨晚在定远侯府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孙凤柳家的,叫孙什么、孙馥仪是吧,是不是她欺负的你?”

    “无礼,怎能直呼孙大人的名讳。”虽是斥责的话,但她语气柔软,也并不是真的动怒,只是略微提醒弟弟。

    “我管他呢!”崔行简叫道,“是不是他女儿欺负你了,姐你发句话,我砸他家门去!”

    “胡闹!”崔白菀的脸色变得严正起来,“若是你想父亲明日被弹劾去官,你就去。”

    崔行简愤愤道:“那难道就这么算了?我忍不下这口气!”

    崔白菀疑道:“你是从哪儿听来的这事?”

    “家门口的饼摊边儿啊,都在说这事呢,还有一个老乞丐坐在地上跟说书似的,说得绘声绘色的,让我给赶走了。”他一脸不忿,“这些人一天天的没正事干,就会嚼舌根!”

    当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

    虽然有点吃惊这事竟然传得如此迅疾,但是对于这样的结果,崔白菀也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她安抚弟弟:“过几天就没了,你安心在家待着,别出去滋事,不然头疼的就是父亲了,知道吗?”

    崔行简从小就信服姐姐,也早已习惯遇事不决听从姐姐的习惯,他不情愿地“嗯”了一声,权作答应。

    她这弟弟虽然鲁莽,但是言出必行,答应了的事情就不会再反悔。崔白菀松了口气:“你今年十五,也该明事理了。”

    崔行简又不吭声了。

    崔白菀又想起来一件事,她让秋月把昨晚的锦盒拿过来,对崔行简道:“昨晚遇到了裴淳,他说谢你帮忙,要将这柄折扇送你。”

    她将折扇递给弟弟。折扇展开是副美人卧石小憩图,无一处不精致,崔行简却拒绝道:“我不要,这是什么呀这么女气,你们姑娘家用的东西给我做甚么。”

    “我也不知,兴许是他一时没找到合适的谢礼吧,你也不要拂了人家的一片好意。”

    崔行简冷笑:“好意?他若真的诚心就不该拿这样东西来糊弄我,半个月前的随手小忙也不用他这般挂念,姐姐帮我还给他吧,看他我就来气。”

    他与裴淳的矛盾实在是日久天长积压所致,崔白菀也无法改善。

    崔白菀又将鼻烟壶拿了出来:“那这个呢?你喜欢吗?”

    崔行简一看上面绘的是寒梅映雪图,皱眉道:“你知道我不爱用这种玩意儿的。”他将鼻烟壶也扔回了盒中,嘟囔道,“都是你喜欢的东西,这礼到底是送给我的还是送给你的。”

    他心情郁结,一脸的闷闷不乐。

    崔白菀也不知怎么,送礼竟会将弟弟惹生气。她咬唇提议道:“等会儿玉仙来找我一同去承恩寺上香,要不我替你向夫子告假,你今日也出去玩一天?”

    崔行简素来喜欢热闹,不爱去劳什子的青灯古刹,但他又唯恐姐姐听到街上传的那些流言蜚语,他思索片刻,勉强道:“那我跟你一起去承恩寺吧。”跟着她,谁敢再说那些谣言就揍谁。

    崔白菀记得弟弟平日是不爱去寺庙的,还以为他转了性,欣喜道:“好,那便一起去。”

    不多时杜若冰便来了,因男女有别,崔行简独自骑马在前头,杜若冰与崔白菀则坐马车。走之前崔白菀还特意拿上了帷帽。

    沈思洲此时正坐在月明楼的三楼靠窗的位置,执杯敬酒,向对面之人道:“此番来上京来得突然,没有知会你一声,是我的不是。”

    整个三楼都被包下,小二送上菜肴后也退了下去,此时的三楼只有两个人。

    他对面的人扇子一合,敲在桌角:“确实是你的不是,算来,我们二人竟有六年未曾相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