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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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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庄李老汉,这几天精神好得很,闰月和汉子到政府把结婚证都领了,她大还是不放心,八月十六拔酒瓶前,李老汉给掐过八字,说基本合着呢,那天媒人又和闰月汉子上门了,送一吊肉,一个站羊后腿,一包炉馍馍,两瓶酒,听说还有五块响洋(方:银元)。

    闰月娘母子(方:母亲),就追着问女婿是不是生在几月,女婿的支支吾吾一满就说不清,不知道是不晓得各自(方:自己)的生年八字呢?还是有什么蓄(方:隐瞒)着呢,她就怕婆家蓄(方:瞒)着个什么,可偏偏她就寻问不到个清楚。

    领结婚证时,闰月知道了对方的老历出生日子,一下把他大(方:爸)给提醒了,想让李老汉再拨掐拨掐(方:用手指算花甲子)。今天专门以看李老汉为名,还提了一瓶瓶酒。

    李老汉还抿了一口酒,抬起左手,大拇指在四个指头上转了两圈说:“正蛇二鼠三牛头

    四猴五兔六狗头

    七猪八马九羊头

    十月的鸡儿架上愁

    十一月虎满山游

    十二月的老龙不抬头

    女犯婆家一世穷

    男犯丈家三十六”

    “看来人不犯你,闰月犯人,你我知道就行了,女大一抱金鸡,可以将就着过,女大三抱金砖道是好,世上哪有那么括好好的事呢”。

    闰月他大挠个烟锅子,眉头皱的,驴汹汹的,半天不啃一声,光顾着吧嗒、吧嗒抽老旱烟,心里其实在不停地盘算着。这个女子,怎么世下这么个苦命,首先生就不逢时,就硬硬生在九月,还是闰九月,怎么也躲不过去,属羊人本来就命苦,属羊女人更命穷,你就偏偏照着个端端的在两个连着的九月岀生。

    上天哪,就不开个眼,不管闰个几月,不都就挤过去了,非要在羊年闰个九月。还又跌掇到这个穷家里,从小到大没穿个好衣裳,吃的麽也就这粗茶淡饭,就将混饱个肚子,好不容易又寻下个主儿家,看大相,对方日子也不算宽裕,你再命中犯人家,这不是伤口上撒盐嘛。闰月又大人家一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