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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阳关道 独木桥

    自从跟冯清歌分手,孟桥就学会了抽烟。烟是最便宜的烟,最初抽的时候,呛得她嗓子生疼,而现在他已经习以为然了。他从烟雾里看见了她,他脸上的惊喜一闪而逝。他们已经分手了,谁也不是谁的谁,有什么好惊喜的。是啊分手了,阳关道,独木桥各走各的,见了面淡淡地打声招呼,不过最好还是不见,见一次,心就抽痛一次。

    孟桥想起冯清歌是不能闻烟味的,每次闻到烟味就咳得厉害,把烟蒂丢在地上,用脚辗灭了,向前走了两步,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昏暗中,他没有看见她脸上的泪,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讷讷地说,好巧,你也在这里。说完转身向住院部内走去。

    她叫住了他,孟桥,即使我们分手了,我们还是朋友是不是?我爸爸得癌症了,我心里好难过,你就不能留下来听我说会儿话吗?孟桥,难道我对于你来说还不如个陌生人吗,即使一个陌生人,你也不会表现的如此无情吧。

    孟桥顿住了想要踏上台阶的脚,如果冯清歌能看见他的脸,就会看见他脸上的痛苦和不舍。孟桥,你就是个穷光蛋,你拿什么爱她,你的爱情不能给她带来幸福,只会成为她的负担。她这么好,值得一个更好的人来爱,走吧,不要给自己希望,也不要给她希望。他硬起心肠,抬脚离开。

    冯清歌快走两步,抱住了他的腰。一股幸福的颤栗从孟桥的心底涌出,身后女孩呼吸吹在他的脖项上,使他的全身都烫了。穷有怎么样呢,我可以努力去赚,我可以拿自己的生命去爱她,难道穷人的爱情就比有钱人的爱情卑微吗?

    阮玉涵说过的话,像刺一样,每每想起都让他痛,可此时他不在意了,他决定了,即使以后她说得比那天难听百倍千倍,他也不会以易松开她的手了。他掰开她的手指,想要转身拥抱她。她以为他要离开,更用力地抱住他,说,我不放,除非你告诉我,你不离开。

    孟桥颤着声说,我不离开,再也不离开了,以后就算是你赶我我也不离开了。

    冯清歌松开了手。孟桥转身,伸出手揩净女孩脸上的泪水,细细地端详了一下,她瘦了,眼底还有因为长时间失眠造成的青影。他说,对不起,清歌,以后就是有人拿刀逼着我,我也不跟你分开了。

    她的眼里有聚起了泪,仰着头说,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回答她的是一个热吻。

    这是他们彼此的初吻。女孩的唇不可思议地柔软,嘴里还种淡淡的甜味,让孟桥迷恋不已,想要就这样无止尽地吻下去。女孩慢慢地在男孩独有的气息里,在唇齿的纠缠里陶醉迷失。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她红着脸,睁着明亮的黑眼眸盯着他,说,现在可以说了吧,你到底是因为什么要跟我分手?

    他不想因为此事让她们母女之间产生隔阂说,我们现在已经和好如初了,不管是因为什么都不重要了。

    其实他不说,她也是知道的,那天他拿着礼物来找她的时候一定是满心欢喜的。一定是母亲说了什么,他才会如此。可她能怎么办呢,那毕竟是生养自己的母亲,她那么做的出发点也是为了自己好。

    他的手搂着她的肩头,她的手搂在她的腰上,走到树底下的长椅上坐了下来。在这个寒冷的冬夜里,他们相互依偎着,内心无比地温暖。他们说着分开后的相思,说着工作之中的大小事情,说着对未来的憧憬。

    冯清歌的脸被冻得通红。孟桥使劲地把自己的手搓热了,盖在女孩的脸上。如果自己有一件毛呢大衣就好了,这样自己就可以把她紧紧地抱在自己怀里取暖了。

    冯清歌看着孟桥,眼里满满的笑意,心底因为父亲生病的阴霾也淡了一些。

    孟桥说,太冷了,回去吧,别冻感冒了。

    两个人往回走,冯清歌这才想起来问孟桥,你怎么会在医院里。

    孟桥说,给一个骨折的怪老头当护工。可不是个怪老头,守着那么多钱,偏把自己弄得乞丐一般。

    那你最近是不是一直在医院里,我可不可以随时找你。冯清歌还没有从分手的阴影里走出来,她看着他的脸,带着几分小心问。

    当然可以,不过你最好不要让阮阿姨看到,她对我有成见,我不想闹得不愉快。孟桥是非常乐意帮忙照顾冯泉的,只是阮玉涵对他的态度,只怕是人没有照顾到,反而要闹出些不愉快来。qpSW

    内科住院部在六楼,孟桥把冯清歌送到六楼,才回三楼骨科住院部。孟桥开了病房的灯,王老头的腿开刀下了钢钉,此时止痛药的药效过了,躺在床上直哼哼。孟桥伺候着他把医生开的止痛药吃了,然后躺在小床上,头枕着手臂,摸着嘴唇傻笑。

    王老头疑惑地说,你这小子,大半夜的跑出去,撞鬼中邪了吧,笑得这么吓人。这几天。王老头跟孟桥熟稔的已经能随意开玩笑了。

    孟桥说,你才撞鬼了呢,我要撞也是撞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哎,王老头,你说现在做什么利润高,本钱还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