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看起来神神秘秘的，孟桥不时间也摸不准他是真有钱，还是忽悠着他玩，一时间有些迟疑。

    老头看孟桥的神色就知道他不相信自己真的有钱，急恼地说，快去呀，要是没有钱，我也不用你给我垫药钱了，直接就让医生把我扔到外面大街上冻死饿死算球了。

    孟桥不知可否地玩笑说，这可是你说的啊，哎，我说，老头，你就不怕我卷着你的钱跑路了。

    老头笑笑说，你若是这样的人，你就不会管我的死活了。

    孟桥将信将疑地拦了辆出租车去城北，此时天已经亮了。沉睡一夜的城市又慢慢地喧闹起来。城市的上空被浓重的雾霭笼罩起来，阳光在地平线下挣扎。

    孟桥来到王庄，这是个早已经被弃置的村庄。四周都是些低矮破败的平房，路两边的荒草比人还深，一看就是少人居住。他找寻了一会，终于看到老人说的那棵歪槐树。

    槐树长在门的左边，很粗，树干表皮粗糙，一看就是生长了很多个年头的。树后是两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门上挂着一把乌黑锃亮的大锁。孟桥打开了房门，一股酸臭的气味扑鼻面来，他不由地掩住了鼻子，眯起眼细细打量这个破烂的小院。

    小院坐北朝南，迎面是三间平房，破烂的窗子上没有玻璃，上面钉着一层塑料膜遮风。房檐下横七竖八地摆放着许多脏烂的鞋袜，臭味就是从这些鞋袜上发出的。东边是两间砖瓦结构的偏房，门窗都不见了，站在外面就能看到残破的屋顶露下来的光，房间的地面很湿，隐约还能闻到一股霉味。西边的院墙根上塑料瓶子，废铁丝铁块堆积如山。

    孟桥心里嘀咕，这老头住的地方还不如个破庙，还让我来拿钱，我看十有八九是忽悠我玩的。这老头精神是不是有问题。孟桥站在房门，推了一下房门，发出吱呀一声响。

    房间的味道比外面更甚，烟味，尿骚味，加杂着馊饭味。闻之令人作呕。孟桥有种转身离去的冲动。他跑出去，大口大口地吸两口新鲜空气，快速跑到房里那唯一的床前，动作迅速地把床上乱七八糟地堆放着的衣服和脏污的被子扔在一边，掀开了破床板。

    床板下面有一个半米长，三十公分宽，二十公分高的，漆着黑漆的木盒子，孟桥长出了一口气，说，肯定就是这东西了。他抱着盒子飞快地跑到院子外打开来。

    孟桥打开盒子，一脸的惊愕，盒子里一扎一扎整整齐齐地摆着人民币，有一百一扎的，五十一扎的，十块一扎的，五块一扎的。孟桥目测了个大概，这些钱付老头的医疗费还真是绰绰有余了。这老头也真是的，这么多现金放在家里，也不怕被人偷了。想到这儿，他不由地失笑，就老头那穿着，家里这般状况，怕是再聪明的人也想不到老头家里藏着巨款。也许这老头是个外表邋遢，内里精明的人。qpSW

    孟桥大概地数了数，竟有十四万六千之多。盒子的下面是些收藏着一些零零散散的小物件，有金戒指，银元，铜钮扣，还有些东西孟桥认不得。孟桥拿了一万块钱，把剩余的放了回去，走出院门又放心不下，在屋内拿了个大大的黑色的袋子，把里面的东西倒进去，背在背上走出院门，嘎吧一声锁上了门。

    孟桥回到医院，老头一个人孤伶伶地躺在病房的床上，因为身上的味太刺鼻，同病房的病人被他熏得实在受不了，换了病房。医疗费还没有着落，医生护士也懒得理他。老头看见孟桥进来，眼里有了泪光，臭小子，你怎么才来，我快要饿死了。

    孟桥把袋子里的东西给老头看了一眼说，老头，你说你守着这么多钱，怎么就能把日子过成这样子呢！

    老头苦着脸说，我一个孤老头子，就算吃得好穿得好又有什么意思呢，哎，我说，你脑袋进水了，都带过来干嘛，我躺在床上不能动，难道要我把这些东西都放在身上，就是能放，人家医生也不会愿意。

    孟桥说，可不带过来，万一被人偷了，到底赖你还是赖我？这样，你把你的身份证给我，我给你办张卡去。

    老头苦恼地说，办卡？可我根本就不会在那个什么机器里取钱。

    你可以去柜台上取。

    还是算了，你帮我收着，我要用的时候找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