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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四团的动向

    且说周林福的四团被字保中当作了北路军的预备队。他极为不满,骂骂咧咧地在团临时指挥所里来回转磨,就像一条饥饿的龇着牙的老狼。

四团的副团长李王瑞正伏在桌子上研究着附近的地图。这家伙是滇省曲靖人,他个子不高,身材稍微有些单薄,脸色白皙,带着一股子书卷气。这会儿李王瑞还不到25岁,虽然年轻,可资历却不浅。在进入发展区部队之前,他已是几次春城学生抗日救亡运动的组织人之一了,春城东陆大学的毕业生。和很多春城的学生相似经历,在一次外出溜达的过程中被发展区情报人员打晕装在麻袋里,一路转运到发展区发展区邦隆城,而后字保中亲自给这些春城来的大学生们多次做就业指导,在一次次听懂掌声中,一批批学生被留在发展区,在各个不同岗位上发光发热。

“娘的,还真当咱们四团是后娘养的?别人能吃肉咱不眼馋,可好歹也得给口汤喝呀,每次都把咱们四团当预备队使用,这不是他娘的欺负人吗?”

李王瑞连头都没抬,他太了解周林福这个人了了。这家伙心里只要有火就得找个由头给放出来,要不然就很容易憋出内伤来,他知道周林福这家伙正在找他茬,想要和他吵一架。李王瑞心想,世界上为毛有这种家伙?自己心里不痛快,就千方百计向别人寻衅儿,什么毛病呀?指挥所里的参谋们都知道团长这个毛病,早早的都借故溜开了,人家才不去触这个霉头呢。

周林福见李王瑞一点也不吭声,心里越发来气,他不太看得起大学生。“哼,知识分子?臭老九,能打仗吗?也就是搞搞政工、练练嘴皮子,这个团就是没有副团长,老子照样带兵。”他心里一烦,嘴上越发骂骂咧咧起来。

李王瑞见他越发不像话,便劝道:“老周,你这么发牢骚给其他战士们听见多不好,总部让咱们团当预备队肯定有总部的考虑,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嘛……”

周林福一听就更鬼火绿了。“你小子少给老子卖狗皮膏药,他娘的林北的二团就是亲娘养的?凭什么有好事全是他们的?要我说,那就是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咱们四团老是捞不着肉吃,就是他娘的你这个副团长在别人面前太熊。你怕什么?二团的林北和你争,你就冲过去干他呀。”周林福面红耳赤,青筋毕露地吼道。

“老周,你他娘的骂谁呢?”李王瑞忍不住要发作,旋即又克制住自己,苦笑着摇摇头,他知道周林福是个炮筒子脾气,不高兴了谁都敢骂,过后就完,你还不好后面找回场子。

今天这家伙火气这么大,主要是北路作战选择地点比较狭小,只适合一个团展开攻击,而这家伙又当众夸下海口,言说要亲自拧下暹罗特派员的脑袋来当皮球踢。既然夸下海口,那就得说话算话,屙出来的屎能坐回去吗?

要是没能拧下暹罗特派员的头还有什么脸再吹牛皮?李王瑞心说这个人也太认死理了,这么多将士参加战斗,怎么就认定他自己一定能抓到暹罗特派员?

总部参谋长黄英豪打来电话:“周林福,你小子肯定又在那骂街,是不是?”

周林福发作道:“哪个狗娘养的打我的小报告……”

“你少冤枉别人,是我猜的,你给我老老实实待着,仗有你打的,二团打完这一仗就要由孟波继续南下孟卡一带,这些地界的有生力量几乎在这一仗中都会被消耗殆尽,没什么仗打,你们团的任务是沿着南垒河一路向东,抵达湄公河后向南清除湄公河西岸的所有武装力量,同时以英法边界的湄公河为依托,阻止一切向东逃窜的东掸帮力量。这是你们团的任务,你听着,轮到你们上时,要打得不好……”

“你把我头拧下来当球踢!谢谢参谋长,谢谢参谋长。”

“哼,脑袋你留着抽吧,要踢球我自己去拧敌人的头来踢。”说完黄英豪挂了电话。

“李副团长,命令部队迅速集合,有作战任务。”此时的周林福脸上一副开心得跟吃了蜜蜂屎一样的表情。

一路向东行军,整个南垒河两岸大小武装或是被碾压式的消灭,或是望风投降归顺,不到四日,整个南垒河两岸一片海晏河清。四团也终于沿着南垒河抵达了英法交界的湄公河。

英法湄公河交界大约两百三十四公里,要一个团两千四百多人堵住这么远的距离,分散开来就是十个战士守一公里河岸,这明显是不可能的。四团真正的任务是沿着湄公河英法边界顺流而下,清剿英方一侧的所有武装力量,而后一部分驻扎在边界两个可以当做口子的渡口,其余部队运动到大其力一带,与正在景栋附近的南路军五千多人合围孟帕亚,同时震慑西边的孟欣县和南边的暹罗清莱府,防止暹罗人做出一些不理智的决定。

热带行军无疑是艰难的,纵使是秋冬季节,虽然雨水已经停了下来,太阳烤炙过的红土地已经不再打滑,然异域行军又对地形把握不够充分,加上各种蚊虫袭扰、泥沼地带的蚂蟥、瘴气,种种加起来也给部队造成了一系列的非战斗减员,非战斗减员人数甚至超过战斗减员。

十月十九日,四团除一个主力营奉命留在湄公河两个重要渡口围堵溃逃的民地武力量外,其余各单位经过十来天的作战行军,终于抵达掸帮边界重镇大其力镇,稍作休整,四团一千五百多人实枪荷弹的将不大的大其力给围成一个大号的糯米粽子。

……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