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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这锅不背

    然后她面不改色地捧着呕吐物站起来,就着丫鬟送的洗手盆给洗了擦干净,又重新坐回床边。给老爷子背后好一阵扶稳住了,继续喂药。

    “我吃不下啦……吃了又吐……别吃了……”陆松痛苦地哼哼,杨晨希面无表情地一边继续喂一边说:“不行,一定要吃,这一碗必须吃完。”

    看得陆王氏和婢女们目瞪口呆。

    至此陆王氏或者是别的任何人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杨晨希一肩担起了陆松老爷子几乎所有的护理照料任务,旁的人似乎都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而且杨晨希自己做的决定自然也没有后悔之理。

    兢兢业业照顾了病危的公公几天,忙的自己吃饭喝水都是赶着去,时常半夜爬起来处理突发状况,杨晨希都快淡忘陆炳这个人了,就算他每晚还是会和她同塌而眠,同时保持距离一根手指也不碰,不过说真的这个碰不碰的问题每天累得死去活来的杨晨希根本没那闲工夫去在意了,毕竟她每晚都是头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如此过了五日,陆松老大人在第六日凌晨一命呜呼,驾鹤西归了。

    当时杨晨希就守在旁边,忙活得满头大汗神经紧绷,然而还是无法阻止老爷子被病魔带走。

    在她看出来老爷子快咽气的时候,迅速喊了阿茶过来,让她把府中家眷都叫来屋里,阿茶十分机灵一听就晓得这时准备送终了,瞬间她就湿了眼眶,然后转身喊人去了。

    陆王氏是第一个赶进来的,一进屋就扑到丈夫榻前呼天抢地的,彼时陆松还留着口气呢。接着陆松的各个侧室小妾带着各自的孩子鱼贯进入,立马屋里就被女眷的嚎哭声填满。

    整个过程杨晨希只是僵着脸不出声呆呆看着,直到陆炳踏进屋来,他看了她一眼,眼神颇为复杂,不过仍是一言未发就从她跟前走过,凑到父亲床前去了。

    杨晨希望着她的背影心想,终于结束了,我完成任务了。

    然后她转身扶着椅子迈出一步,眼前一黑视线里天旋地转,哐当一声倒在了地上。

    这一个长觉,睡得真充实。

    杨晨希醒来的时候仍是半夜,她一个猛子坐起来喘着气四处张望,花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儿不是南府老太爷病榻旁了,所以……应该是回家了?

    “来人!来人!”在床上吼了两嗓子后,守夜的玉萧赶忙进屋来听命,杨晨希先是让她给她弄了壶热水来倒了一小杯润了润嗓,然后才问:

    “老爷哪儿去了?”

    “还在南府给陆老太爷守灵呢。”玉萧答道。

    “哦。”杨晨希说完把被子一放,转个身躺倒了继续睡了。

    陆松的葬礼自然是要大操大办的,杨晨希睡到第二天早上也不得不动身前往南府,做好了心里准备继续为这老太爷的葬礼累个几天。而她的丈夫用行动告诉她,累的不止几天而已。

    陆松的葬礼从出殡到水陆法事到下葬礼毕,整整十五天,半个月的光景。筆趣庫

    幸运的是甄念谣从来在陆府就不是个管事的,全程诸事都是陆炳在忙在办,她只需要待在后院做个安静的美女子就好了。

    然后把能量积蓄到出殡那天,硬是挤出来几滴眼泪,哭哭啼啼地给公公送殡。

    然后她突然发现一个事实,那就是陆炳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不管是出殡还是下葬,总之从杨晨希穿越来的第一天到丧事彻底落下帷幕,陆炳这个人连难过的表情都没有露出来过一丝一毫。

    他已经面瘫到这个地步了吗?老太爷下葬那天杨晨希偷眼望着陆炳心里忍不住嘀咕。

    丧事办完,杨晨希和陆炳两人终于可以褪去披麻戴孝的装束回到北府歇歇了,尤其是杨晨希,她虽然不是没有参加过亲人的葬礼,但是从没想过古时候有钱人家的葬礼可以繁琐复杂到这个地步!就算她基本没操办什么,跟着跑来跑去半个月也把她累的够呛。www.

    更何况丧葬期间无论到哪里都能听见幽幽的哭泣声,这根本没法让人静下心来。

    回到北府的第一天晚上,杨晨希到了点没看到陆炳出现第一反应是奇怪他去哪儿了?后来她立马就想起来了,如果不是迫于住在一个府里头的父母的压力,陆炳压根不会来和她同床共枕,回了自己的地盘他当然不用再跟谁装模作样了。

    甚好甚好,杨晨希一边吃着糕点一边想,单身三十年的她至今仍未做好准备和男人同睡一榻,就算什么也不干纯睡觉也不行。陆炳不愿意,她更不愿意!在这一点上夫妻俩倒是达到了难得的一致,想想还有点小讽刺。

    从那天晚上开始,杨晨希又开始了在这个朝代的伪·单身贵族生活。

    虽然名义上是有丈夫来着,然而她的这位丈夫也就在父母眼皮子底下勉勉强强跟她挤一个床睡,回到北府别说睡了,是杨晨希整天见不到他人影。因此丧葬过后的杨晨希的生活陆炳几乎就没有出境,存在感淡到杨晨希几乎快不记得他长什么样了。

    虽然很久以前那个深夜里暖心的公主抱想一想她仍会会心一笑,然而也只是会心一笑就过去了,那种经历对他而言充其量就跟曾经玩过乙女游戏一样,回忆起来已经没有实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