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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小芹笑道:“这是为你好,久赌必输,没听过?除非你是郎中,可惜你不是。”

亮眼糊胡汉子喝道:“我是来炼人生,人生就是赌,我全家家当都输了还怕你这一把,快开庄。”

小芹笑道:“只有开赌场,当庄的人才看得透,赌徒能有几人能看得透?”亮眼粗胡汉子喝道:“有道理没道理,总得看牌,开开开,快开。”其他赌徒催促着,小芹笑道:“就开了。”伸手掀杯盖,赫然是双么一个六共八点“小”,赌徒一阵唉呀叹失望。

那亮眼粗胡汉子亦唉呀一声高叫:“我的银子。”

小芹笑道:“没有了,一场空,爽了十三次,一次收回。”已将数百两赌注回收,并将旁边五两银推回亮眼粗胡汉子,笑道:“幸好有五两保命钱,你慢慢玩吧。”笑得酒窝深陷,十分迷人。

那亮眼粗胡汉子轻叹道:“不错,得意忘形绝无好下场,只好从头来了……”掂着五两银子,不断检讨方才行为,想悟出诀窍,人生似的,其他赌徒碰上此情形,必觉庄家手气旺,纷纷转台子去了,独剩亮眼粗胡汉子和小芹对赌,形成有趣情景。

小芹笑道:“你倒是能屈能伸,百两银子一把也敢押,现在两个子儿也没关系。”

亮眼粗胡子叹笑道:“大丈夫能屈能伸,而且这就是我的人生,一夜之间倾家荡产,我若不如此,早就自杀死了。”

小芹道:“怎么?火烧房子,还是遇盗匪?亦或被官方充了家当?瞧你人模人样,沦落至此,敢情另有隐情。”总觉此人英气暗藏,两眼精亮定非凡人出身,只是一身落拓,看是落难至此,亦颇有同情,否则方才未必肯替他退了五两银子,对他只知他自称姓金,混在赌坊恐有三月之久,可惜段续而来,了解不深。

亮眼粗胡汉子叹道:“不说了,说我家财万贯,天下首富,总没人相信,现沦落至此,怎么说都不对,赌吧,唯有在赌场,机会才是平等,任谁都要靠骰子定输赢。”又押了两个子儿。

小芹道:“家财万贯?天下首富,呵呵,金爷可爱说笑了……”家财万贯或多或少有一点,然这“天下首富”恐言过其实,她就甚难相信了。“金爷还是把握你两子钱吧。”

正待开庄之际,忽有一名年轻俊挺书生行来,玉骨扇摇曳生雅地揿着,笑道:“我相信他是天下首富,这银票就是他家的。”一张银票直往“大”押去。

此举顿让小芹诧惊:“千两金票子?”一次押千两金,出手当真豪阔,不禁多瞧了俊书生一眼,此人面貌清秀如世家弟子,优雅隐含高傲神情,实有目空一切之态,那千两金对他似根本不算什么,到底是何来路?那锦袍书生笑道:“江南宝祥钱庄银票,和京城亿嘉银票同等信用可靠,姑娘不必怀疑。”

小芹正瞧着宝祥钱庄大字及印文,那亮眼粗胡汉子却自一份,似认出来人,赶忙起身,抓起二个钱子,道:“有人赌大,我不玩了。”甩头就走。

那锦袍书生见状急忙拦去:“大少爷,我是奇秀,忘了我么?”扇子一扫,横挡于前,那亮眼粗胡汉子猛一斜闪,奇快无比地躲过了这扇子,冷笑道:“我不是你的大少爷,你认错人了。”翻身一掠,直纵窗门射去。

那锦袍书生想追却已不及,暗道:“敢情他流浪多年,武功竟未荒废?”但觉自己未尽全力,倒未必输予他,然已追之不着,干脆停顿脚步,转回赌桌,始发现所有的赌客和庄家皆惊目迎来,实摸不透有人前来押大注,且一身世家打扮,却喊那落拓汉子“大少爷”实透着玄奇。

那锦袍书生笑道:“诸位受惊了,在下郭奇秀,乃江南‘圣兴社’即‘圣帮,少总管,方才那人就是前掌门左海宁之子了,也是圣帮大少爷左仲仪,诸位可见识过了?”’此语一出,众人皆诧,引来一阵怔呼,谁能相信“圣帮”大少爷会沦落至此三流赌场,纵使“圣帮”规定,掌门卸任后,得离开总坛隐居他处,不得再涉帮中事物,然那是指经营权,对于生活津奉,当然不能少,仍是富贵一生,哪像左仲仪沦落此局面实出乎众人意料之外。

小芹怔眼楞目,来了一位大人物竟然不知,对方果真富可敌国,难怪出手不同于常人,然他又如何沦落至此?郭奇秀道:“也许我家大少爷自责前掌门之死,故自我放逐,然沦落至此,实也不该,当其属下者,让其沦落至此,更是不该,不过,从今而后,一切将改观,诸位请拭目以待。”转向小芹,拱手道:“银票是他的,烦请转交,对了,我这里还有一封秘信,能否一并交予他?”未等小芹回话,已将秘信置于桌上,随即向众人拱手回礼,潇洒而去。

待其走后,赌场登时议论纷纷,尤其左仲仪沦落京城当落拓赌徒,更为人所津津论谈,有的说及乃圣帮自家斗争,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有的说及现任帮主不厚道,任由其他亲人沦落;有的则说左仲仪不该破坏圣帮声誉,纵使穷困亦该守节;另有揣测圣帮传出此举,恐有异变发生……众说纷坛,各有解释。

最为惊诧者,莫过于小芹,对方丢了银票和信封即走人,徒让她一脸错愕,不知该如何处理,毕竟自己和左仲仪不熟,根本不知其藏身处,对方若不来,如何能送此信件?怔愕中,场主段掌柜已出来圆场,笑道:“诸位继续玩吧,此乃圣帮家务事,大家拭目以待便是,莫要在此瞎猜无益,发财时间宝贵。”这一提及,赌徒方知发财时间宝贵;登时喝声“管他的,赚钱要紧。”随又开赌。

段掌柜乘机将小芹带往后院厅堂,道:“你去送信吧,圣帮虽在南方,但组织遍天下,爹惹不起。”

小芹道:“话是没错,可是我根本不知他住在哪里,怎么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