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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破坏

    后来她跟我说,她和我终究只是路过一程、相逢一场,所以也许她待我并没有像待翠儿那般亲厚,但她自始至终都未曾算计过我,因为她当初就是被人拐进云裳楼的,正因为她与我有着类似的境遇,所以才会对我格外照拂。

    眼下我们并没有接着聊下去了,因为上来的人越来越多了,她不想让别人看到她流露出来的真情实感。

    不得不说,柳如茵的天分很高,我每教她一个招式,她只需跟着做一遍动作便记下了。我带她梳理了一遍整个舞步后,她已然能独自跳完一整支舞了。

    由于我只是个陪衬,并且我对舞蹈动作已熟透于心,所以这一整天下来,多是柳如茵在练习,我则寻了个空地,坐在高地想着心思。

    如此这般到了第二天,一大早,赵妈妈就亲自将匠人做好的衣裳送了过来。

    她将做好的衣裳摊开在我们面前,只见一件是灰棕色的长衫,带着一副长长的水袖,另一件则是墨绿色的长裙。很好,它们与我心中所想并无出入,我满意地将她垂挂在屋子里,而后与柳如茵二人去前厅练舞了。

    柳如茵的舞艺进步非常之大,昨天跳起舞来还略显生疏,今日已然能发挥自如,甚至在某些方面还提出了改进的方案。

    自从昨日她与我交过心后,今日对我的态度显然不同以往。

    我和她一边分析着舞步,一边谈论着过往趣事,此时,我们倒不像是主仆,而像是已结实数年的挚友。

    今天是我们在云裳楼的最后一天,明天一早就要出城进宫了,这一天本该极其紧张才是,然而我们却丝毫未有焦灼之感,柳如茵有的是对去皇宫的憧憬,我则万分期待宫里某些人看到我完好归来的场景。

    即使我们对将要表演的这支枝叶舞已然胸有成竹,但今日还是练习了一整天。

    晚上回屋的时候,本以为迎接我们的是翠儿喜笑颜开的面容,没想到却见她哭丧着脸说:“姑娘,不好了!”

    柳如茵显然一怔,她放下手里的物件,拉着翠儿忙问:“怎么了,翠儿,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了林如茵的声音,翠儿的情绪似乎被调动了起来,她呜呜咽咽的说不出话。

    我见了此番情形,便上前轻拍着她的背说:“翠儿,有什么事你慢慢说,有我和姑娘在呢,莫慌。”

    翠儿一边抽泣,一边缓缓地将一坨衣裳从身后拿了出来。

    我定睛一看,这不正是早晨赵妈妈送来的、我们表演节目时所要穿的衣裙吗!

    我的心下突然一沉,隐隐约约觉察到了什么。

    “翠儿,到底怎么了?”我急促地上前夺过衣裙,将其中一件提在手上摊开一看,立时见到它的上面莫名多了数个窟窿,又摊开了另外一个,只见上面依然有着好几个窟窿。

    见到这般场景,我的脸上不禁布满了阴霾。

    我记得早晨走时,我明明将它们完好地挂在屋子里,怎么现在回来一看,这些衣裙竟成了这般模样?

    柳如茵本来在安慰翠儿,但约莫是见我神情突变,便也跟着凑了过来,她见到那些破烂的衣裳后,顿时慌得六神无主。

    “这……早上不还是崭新崭新的吗,怎么这才一天还不到,就变成了这样?老天,这可如何是好?”她捧着衣裳,瘫软在桌前。

    翠儿嗫嚅道:“姑娘,都是翠儿不好,是翠儿做错了事,您责罚翠儿吧!”

    柳如茵不可置信地说:“是你做的?”

    翠儿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而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我们听。

    原来今日早晨我和柳如茵去练舞之后,赵妈妈吩咐一个丫头来我们屋子里清扫,她见到我们屋子里挂着件新衣裳,便自作主张拿去洗了,谁料这衣裳的料子特殊,遇水无碍,但一遇皂荚则化,那丫头原先不知道这个理儿,洗完了一瞧,衣裳已然破了好些处。

    “姑娘,全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看住自家的东西……”翠儿看起来很是自责。

    柳如茵沉声问:“那时你在做什么?”

    翠儿答:“她拿走衣裳的时候,我正在膳房里给姑娘熬着汤药,谁也不曾料到,我这一去竟然酿成了大祸……唉,若我早知晓会出这事,无论如何也要守在屋子里……”

    柳如茵的身子骨与我相似,她也是生来带疾,常年需要服药来维持生存,只不过我有师父为我特制的药丸,三五个月吃一粒便可,柳如茵则每天都要服药,因为她放心不下别人,所以这翠儿便成了唯一的熬药人选。

    算了算时辰,那时翠儿的确是在膳房里熬药,怪也怪不到她身上去。

    我奇怪的是,怎么平日里无人来我们屋子洒扫,偏偏我们都不在的时候,突然冒出了个勤快丫头来?

    “翠儿,你可知今日来我们屋子的是楼里哪个丫头?”我问到。

    “来的是陌云。”翠儿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