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退烧了。

    扬尘又给我换了一套睡衣，棉质的，包裹着他的气味。

    很舒服，我闭着眼睛，做着奇奇怪怪的梦。

    梦里好像有一双手牵着我，走了很久很久。

    我看不见脸，只看到他宽阔的肩膀。

    我舍不得醒来。

    突然镜头一转，万子裕问我喜欢什么歌，我说不知道。

    他问我那你一直听什么歌？

    我说每天听的都不一样，今天喜欢的，也许明天就不喜欢了。

    他沉默了，失望地说好像一直都不懂你。

    我猛然惊醒，房间里只有一盏小夜灯。

    都六点了，我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

    我陷入了思考，迄今为止的人生，能坚持的事是什么？

    追过的剧会淡忘，喜欢的明星也只会关注一段时间，立下的flag也总是倒塌。

    太失败了，也没有特长，也没有什么证书。

    他们都喜欢玩的游戏好像是这样说的，迄今为止的人生都大写着失败……

    我轻轻地打开门，站在门口，眼睛适应着外面的亮度。

    扬尘背着坐在沙发上，手依然在平板上圈圈写写。

    他坐在光亮里，是我二十二年来唯一的坚持。

    他不在意我的学历，不介意我的出身，这是我的幸运吗？而我又能幸运多久？

    握着门的手轻轻垂了下来，我安静地站在了黑暗里，凝望着触手可及的光亮。

    突然，厨房发出了“滴”的声音，应该是他煮了什么。

    扬尘终于放下了平板，转身对上了我的视线。

    “你醒啦？怎么不披件衣服？完全退烧了吧？”他顺手拿着沙发上的毛毯给我裹上，手在我额头上抵了抵。

    “嗯。”我轻轻地回复。

    “站多久了？怎么不叫我？”他拉着我坐在了沙发上。

    “没多久。”这是实话。

    “怎么了吗？还是不舒服？”他一边说一边转头给我盛了碗粥。

    “没事，没什么力气，你在看什么？”我坐在了沙发上，随便一问。

    我瞟了一眼平板，顿时愣住了，是销售部经理的招标公告。

    “噢，那个标啊，我帮你梳理一下。”他顺便给我递了一碗鸡丝粥。

    “但是那是全英文的啊？”我没有接他的粥，飞速地滑看着那份招标公告，上面扬尘给我圈圈写写的都是注意事项，在旁边他还中文翻译了一些注意事项。他已经看到快一百页了。

    “是啊，还有一部分我还没看完，你先喝粥。”说完他抽过平板，把粥塞在我嘴里。

    我默默地喝了一口，差点喷了出来。他竟然不用翻译器，直接在圈圈写写。

    “你直接写？”我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