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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第76章

    回到府里,柳筠先给裴牧诊了一下脉,他的身体因为乌星已经受到了一定的损害,这次又中了冰雪饮,虽然中毒不深,但比常人恢复起来可能需要更长的时间。

    柳筠开出了几个方子,交给老管家,让他去抓药,老管家看了她一眼,又一眼,再一眼,裴晟轻笑出声,“李叔,这还是世子妃,之前她易了容。”

    老管家擦擦额头上的汗,他还以为自己老眼昏花看错了,明明是同一身衣服,世子爷领出去和领进来的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裴牧被裴晟扶上了床榻,“你们两个也折腾了一晚上,裴晟你带着婉婉去休息一会儿,我看她脸色都有些不好了。”

    裴晟心里也着急,他刚刚让人去请大夫了,想着还得再把周伯母给请过来,母亲不在,万一怀孕了,需要注意什么,他们都没有经验,就算没有怀孕,提前让周伯母讲讲也算做准备了。

    他安置好父亲,扶着柳筠出门回他们屋,“你先去睡一会儿,等大夫来了,我叫你。”

    “又不是什么着急的病,天还没亮就去敲大夫的门,该被骂了。”柳筠嗔他。

    “这都不着急,还有什么是着急的,你安心去睡觉,大夫骂也是骂我。”

    两个人还没走到屋,廊道里来了一群人,前面是周瑾海和俞兰婷,后面是周美漓和周学瑜。

    “周伯父,伯母,连累你们也跟着担惊受怕,父亲无碍,我就怕你们着急,让小春去报信了,你们没见到他?”

    “半路碰到了,你伯父让人在宫门口一直盯着,知道你们出来,我们就赶过来了。”俞兰婷说着话,眼睛就没离开过柳筠,“这位是?”

    周美漓在后面急地跳了起来,“哥哥,嫂嫂不在,你都把人带回家了,你胆子太大了。”

    裴晟忍不住扶了一下额,他们裴家为什么会出一个这么闹腾的孩子,还是女儿家。

    “伯父,伯母,这是婉婉。”为了防止周美漓再嚷嚷下去,裴晟赶紧为双方做介绍,“婉婉,这是周伯父,周伯母。”

    柳筠屈膝行礼,“周伯父,周伯母。”

    俞兰婷赶紧把人扶起来,这姑娘,长得也太好看了,但她怎么觉得有点眼熟。

    周美漓眼睛都直了,“嫂嫂?你又易容了。”

    裴晟拿扇子敲了一下周美漓,顺便碰了一下周学瑜,让他眼神收敛点,这是我夫人,想看看你自己家夫人去。

    “这才是你嫂嫂的真容,这事儿说起来比较复杂,等有时间再跟你慢慢说。”

    周美漓还欲再说,裴晟打断了她,“婉婉,你带周伯母先进屋,我带伯父去父亲那边。”

    柳筠应了一声好。

    周美漓又想去看她爹爹,又想和嫂嫂说话,这才是嫂嫂真容,嫂嫂也太美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人,裴晟不给她犹豫的时间,直接把周美漓给拉走了。

    他带着人往前走了两步,想起了什么,对周瑾海说,“周伯父,先让小春带你们过去,我想和周伯母说几句话。”

    周瑾海挥手,“你有事就先去忙你的,跟我们还客气什么。”

    俞兰婷拉着柳筠的手,“裴晟真是有福气,娶了个好夫人。”

    柳筠并不排斥她这样的亲近,大概是因为知道他们是待裴晟极好的人,可她对长辈这样的夸奖有些不知作何反应,大概是因为跟长辈相处的机会太少,她只能羞涩一笑,凡事笑总是没有错的。

    背后传来了脚步声,柳筠和俞兰婷同时回头,裴晟眼角笑意盛开,“伯母,我确实是好福气,但是婉婉福气也不差,得了个好夫君。”

    俞兰婷笑嗔他嘴贫,柳筠被闹了个大红脸,他真的是,有长辈在,也不知道注意些。

    “你怎么又回来了,就这么一会儿都离不开你媳妇儿?”俞兰婷揶揄他。

    裴晟脸皮厚,这种程度的调侃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大方承认,“是,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呆在一起。”

    柳筠偷偷拧他的腰上的肉,可拧半天也没拧到,裴晟拉住的手,十指相握,“伯母,婉婉她可能有了身孕,大夫马上就过来,她年纪小又没有经验,脸皮还薄,我不在的时候,还要劳烦伯母帮我多照看着她点。”

    俞兰婷眼睛亮出了光,看着柳筠又惊又喜,连说了三个好字,“你放心,包在伯母身上,等小孙孙出生了,你得让我抱,指望着我家那个,我看再等十年我也抱不上孙子。”

    “肯定给您抱,还得叫您奶奶。”裴晟相握那只手的虎口等会儿估计都得肿了,被掐的。

    柳筠的脸都不能用红来形容了,一双美目似嗔含怒地瞪过来,裴晟恨不得把自己的另一只手也捧到她眼前给她掐。

    等他人终于走了,柳筠心里松了一口气,可又有一点不舍,她想起了他那句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在一起,她好像也有点体会到那种感觉了,就是不知道这是件好事,还是件坏事。

    俞兰婷拍拍她的手,“看你们这样好,伯母心里真的是高兴,只要夫妻两个心是在一起的,再大的难事都不是难事。”

    柳筠低头应是,不管那位皇上心思如何,是刀山还是火海,总归他们两个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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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润庭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半梦半醒中断断续续出现李若絮的身影,她死前看他那一眼的绝望,她信中写的女儿,她说希望女儿平安健康,和所爱之人白头偕老。

    她恨他,恨他毁了她的身体,恨他拆散了她和她的所爱,更恨他把那个人给杀了,她知道那个人死的时候,诅咒他这一生一世都得不到爱,那时他说什么了,他说我既然得不到,你也别想。

    他知道她恨透了他,他不介意,如果做不成她爱的那个人,那做她最恨的那个人他也无所谓。

    可她最后说她不恨了,她对他既没有爱也没有恨,仿佛他只是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仅此而已。

    她说让他初心勿忘,初心勿忘。

    宋润庭猛地睁开眼,“高仕喜。”他扯着嗓子喊人。

    “奴才在,主子您醒了。”高仕喜掀开帐幔凑上前来。

    宋润庭急着起身,“那封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