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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顺藤摸瓜

    紫幽回到宫中,翠竹轩中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清,昨夜之事除残风以外没有任何人过问。白月带残觞去疗伤也是一夜未归。残风见紫幽回来,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了地,但又挂念残觞的伤势,匆匆向紫幽辞别,紫幽也应允了。紫幽有些厌恶皇宫,在皇宫中,连亲情都可以变得冷淡,又有什么值得留恋的。紫幽无精打采,垂头丧气的,整日流连于花石草木之间,可是那蓬勃的生机力却一点也提不起她的精神,日益消沉下去。看着腰间的紫玉蝴蝶玫瑰佩,心中一阵茫然。

    皇宫里还有暗影逆流的势力,紫幽每每想起,心中便是一阵狠意。她想把这股黑暗势力铲除,但却无从下手。紫幽休养了几日,心中的计划也盘算的差不多了。她慵懒的靠在椅子上,身旁的秀儿轻摇着手中的扇子,紫幽凤目微闭,有意无意地问道身旁的秀儿:“秀儿,你进宫多少时日了?”秀儿瞟了一眼紫幽,又赶紧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回答:“回禀公主,已一年有余了。奴婢到翠竹轩也有半年多了。”“前几月父皇寿辰,特准所有宫女分批回乡省亲,批假数月,可你匆匆几日便回可是家中发生什么变故了?”

    秀儿一听紫幽这样问,吓得手脚瘫软,手中的扇子一下子落到地上,紫幽嘴角掠过一丝笑意,瞬间又被慵懒的语调取代,回忆着之前调查的种种迹象。秀儿家人失踪的时间正巧与秀儿回家的时间相同,如此巧合之事并非天意,自有人为。

    秀儿手脚哆嗦,强行制止自己的恐慌,可毕竟也只是十几岁的孩子秀儿的一言一行,不管是何人,都会看出其中的端倪。皇宫中的每个人都是天生的演员,可她一个刚入皇宫不久的婢女,却还没学会伪装自己。也许正因为秀儿还不会伪装自己,所以紫幽才从她这里找突破口。

    秀儿战战兢兢地,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心神说:“多谢公主殿下关心,奴婢家中——家中一切安好。”秀儿此言一出,紫幽也有些吃惊,紫幽看着跪在地上发颤的秀儿,眼中不免流露出失望。转瞬之后,紫幽又亲身扶起秀儿,秀儿如惊弓之鸟吓得退了几步,紫幽无意间看见秀儿手腕上青色的瘀伤,再看看她那慌忙遮蔽的神色,结合自己对皇宫各人的了解,心中又想出了更好的一计。眉心稍稍舒展,看着在门外守候的宫女,又将声音提高了几度,对秀儿更是大加封赏。秀儿神情有些吃惊,急忙跪下:“多谢公主殿下厚爱,秀儿只是一介女婢,能够得到殿下的抬爱实数福分,但这些赏赐太过厚重,秀儿怕是无福消受,还请殿下收回成命。”

    紫幽狡黠一笑,脸上露出亲昵的笑容,可这笑容在秀儿的眼里却如死神的宣判一般:“你替本宫了却了一件心事,于本宫有大恩,若你觉得这些赏赐与你身份不符,那今后本宫便与你姐妹相称。”紫幽又刻意提高了嗓音,站在门外的宫女更是分外眼红。此后,这些消息在各宫之间迅速传播,不出半日,几乎整个皇宫都已知晓此事。紫幽暗想:“韦贵妃生性多疑,那我就好好利用利用她的疑心病。”秀儿的脸色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的难看,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韦贵妃多疑的性格呢?她身上的伤正是拜韦贵妃的多疑之心所赐。不知道这一次,韦贵妃又会如何惩治秀儿。

    黑夜的颜色笼罩了皇宫,月亮被云层遮盖,皎洁的月光变得朦朦胧胧,模糊不清。星星更是寥落无几,今夜的皇宫比往常还要黑暗一些。

    几间房屋中的烛光透过窗户,映出屋外的一些植被,静静的,没有一丝清风吹拂。这样的黑暗和寂静,是一些人心安理得的保护色,同样也是一些人噩梦的开始。各个房间的烛光陆续熄灭,翠竹轩也完全笼罩在黑暗之中。秀儿躺在床榻上,盯着敞开的窗户,心中惶恐难安,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紫幽的房间门窗紧闭,一切都显得如此平静。一阵冷风卷过,园中的树叶哗啦作响,几片树叶从树枝上盘旋而落。秀儿房间中,那敞开的窗口处站着一个人影:“秀儿姑娘,贵妃娘娘有请。”话音刚落,人影又消失不见了。秀儿的脸上出奇的镇静,眼中的笑意转瞬而过。

    到了景逸宫,秀儿满眼流露出恐慌的神情,见到韦贵妃后更是吓的不敢说话。“本宫问你,你可曾背叛本宫。”秀儿沉寂了一会儿说:“回禀娘娘,奴婢不敢。”韦贵妃不屑地看了她一眼:“不敢?本宫看你是巴不得吧!”韦贵妃转瞬来到秀儿面前,一个巴掌直接落到了秀儿的脸上,秀儿脸上一副惊愕的表情,红红的掌印在她清秀的脸上显得异常刺眼。“那你倒是说说,你有何恩于公主,她竟对你如此厚爱!”韦贵妃特意加重了后四个字。秀儿没有理会她,眼中透露出了本不属于她的冷意和坚定:“我的家人在哪儿。”之前卑躬屈膝的态度已然消散,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般。韦贵妃一下子被激怒了:“你想和本宫谈条件。本宫现在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如果我明天不能活着回去,那么就会有三件物品分别送至三个人手中,如果娘娘想继续在宫中荣耀一世的话,就不要拒绝我的条件。”韦贵妃看着她,半信半疑,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秀儿死死地盯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以为这半年我就一点收获都没有吗?控制住敌人的弱点才能控制敌人于鼓掌之间,这可是您自己说的。”虽然韦贵妃眼前的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但她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有着震慑人心的力量。

    一向嚣张的韦贵妃被震慑住了,那一字一顿的话语不断在她耳中萦绕,可周围的环境却静得出奇。那震慑力过于强悍,韦贵妃竟失去了与之对抗的决心和勇气,神情呆呆的,似是没有灵魂一般点了点头。指示她的贴身侍女去带秀儿见她的家人,自己却独自离开。

    一行人跟着韦贵妃的贴身侍女来到了景逸宫的密室,推开沉重的木门,狭小的密室中没有一点光亮,隐约中看见有一个不成比例的黑影蜷缩在角落中。随着火光能点亮,秀儿也看清了密室中的全貌。昏黄的烛光映照着漆黑无光的墙壁,秀儿扑向那个不成比例的影子。那影子微微颤动一下,干枯粗糙的手指抬起几分,干裂的嘴唇上稍稍张合,喉间的音节模糊不清,皱纹布满的脸上还有几处伤口,脸颊苍白无色,凌乱的白发显得更加苍老,伤口上的血已经凝固,血渍勾勒出深深浅浅的皱纹。眼前的这个老妇人瘦弱枯骨,呼吸微弱,正渐渐失去生命的气息。一个小男孩依偎在那个老妇人的怀中,听见开门的声音立刻睁开眼,立刻向老夫人身前移动了几分,死死地盯着秀儿身后的那些人,小男孩的脸上还有些稚气,清澈的眼眸中映出坚定的信念,衣服破烂的地方都可以看见一条条长鞭留下的伤疤。

    需要拥抱着他们,轻抚着他们身上的每一条伤疤,眼里尽是恨意,四周杀气升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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