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锦侧头呕出几口水，重新获得空气的肺部和呼吸道痛的要死，一边拼命的汲取氧气，一边胸口疼的不行。

    周明锦躺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喘着气，余光瞥见夏凌峰浑身湿漉漉的跪在他旁边。

    “你救了我？”周明锦沙哑着嗓子问。他侧头看向夏凌峰，这个大男孩同样喘着粗气，英俊的面庞上有几道血痕，裸露在外的皮肤，也有好几道泛着血色的刮伤。

    “嗯。”夏凌峰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水。

    “哥，救护车五分钟就到。”旁边另一个留着经典寸板的男生靠了过来，“林允瑾你感觉怎么样？”

    周明锦想坐起身，扑腾了两下又认命的躺了下去，“我家司机救上来了吗？”

    “救上来了，”寸板男生望了下不远处，“他比你还先醒呢。”

    缺氧的痛苦远去，身上的其他伤处立马开始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周明锦只觉得自己头也疼，身体也疼，腿也疼，他抬抬手拂过自己胸口，疼的呼吸不畅。

    夏凌峰抿了抿唇，“给你做心脏复苏，可能做得不太标准……”

    潜台词是：可能把你的胸骨或者肋骨摁裂了。

    周明锦摆了摆手，表示夏凌峰不用在意，他能捡回来一条命就很好了。

    “你是不是很冷？”夏凌峰注意到周明锦在微微的发抖。

    九月底南市的天气还热得很，也就清早有点凉意，身体好的男孩们还穿着短袖呢，远没到穿外套的时候。

    但落水又受伤的周明锦失温得厉害，惨白着脸，整个人都在打寒颤。

    周明锦冷得犯困，夏凌峰下水救人，现在身上也没什么温度。周明锦忍不住往旁边那个干燥的，热烘烘的寸头男孩那边蹭了蹭。

    寸头男孩摸了摸周明锦的胳膊，把他手臂上的水拂去了一点。

    夏凌峰把周明锦湿漉漉的头抹开，手掌摸着周明锦的脸颊，没什么温度。他看着周明锦垂着眼眸一副马上要睡过去的模样，狠掐了下周明锦的人中，“别睡。”

    周明锦顿时被夏凌峰给掐醒了不少，他睁着眼睛看向那个寸头男孩，脑子里找了会，终于从林允瑾记忆的角落里找到了这个一样在福利院长大，是夏凌峰小跟班的男孩叫叶子珺。

    “你不介意的话，我先把我的衣服脱下来给你盖盖？”叶子珺好像从周明锦的眼神里读出了渴望，于是提议道。

    周明锦摇摇头，救护车马上就会到，他忍一忍就行了。没想到叶子珺根本没想等周明锦的回答，他自己三下两下把身上的短袖校服脱下来，小心的盖在了周明锦身上。

    还是有点用的，叶子珺的衣服很大，能把周明锦的胳膊肘盖上，胸口也没那么冷了。

    夏凌峰也把自己湿透的衣服脱了下来搭在肩上，免得湿衣服吸温。

    陆陆续续又有些车子和学生聚在河岸边，他们有些是后面来的，发现出了事，停下来问问情况，看看能不能帮忙。

    “出啥事了？”

    “有辆车出车祸了，冲下桥了。”

    “老天，人救上来没？”

    “救上来了，就在那。”

    “谁家的啊？”

    “好像是林家的，林允瑾。”

    有些人走了过来，他们挤开夏凌峰和叶子珺，跟蜜蜂一般开始叽叽喳喳的出主意。

    “喊救护车喊救护车。”

    “还要报警！”

    “对，还要报警，看看这车祸是不是有人做了什么手脚。”

    “小瑾同学，我正在给你家里人打电话，你跟他们报个平安？”

    这个人从人群中挤到了前排，把电话往周明锦耳边凑，有些人还七手八脚的想扶周明锦坐起来。

    “别动他，他受伤了！”夏凌峰一声厉喝，把那些自以为好心的喝退了一点。

    周明锦松了口气，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女声，“小瑾！小瑾？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