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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斩丝不断藕丝连

    锁上的金皮已经掉了几块,露出里面泛红的铁,斑驳的颜色让这个箱子多了些许历经风雨的沉重,文郁锦看着这物件,心头没由来地一跳。&1t;/p>

    或许是因为时间很久了,锁眼里都已经生锈,铁锈阻挡了钥匙的顺利进入,不管向左还是向右都走不通,寒微然蹲在地上拧了几次,都没有将锁打开。&1t;/p>

    察觉到了文郁锦的视线,寒微然有些难堪,但这并不如她所愿,气急了,就想将其暴力拆除。&1t;/p>

    文郁锦“哎”了一声,阻止了她一拳砸在木箱上的动作,去门外随便叫了一个路过的丫鬟,去厨房借了几滴香油。&1t;/p>

    没多时,丫鬟回来了,手中拿着一个巴掌大的小碟子,碟子底部铺着薄薄一层金黄色的液体,文郁锦接过来,用簪子尖儿蘸着一点香油,滴进了锁眼里。&1t;/p>

    晃了晃,再交给寒微然,顺利打开了。&1t;/p>

    “锦儿,真有你的!”她拍了拍文郁锦的肩膀,从不知道香油还有这样的作用,一时间啧啧称奇。&1t;/p>

    文郁锦笑了笑,回想起自己大学那段时间骑着的那辆破旧自行车,不仅是锁眼,车链子、座椅下方、把手的关节处,一切铁做的地方都仿佛凝结在了一起,又懒得推到修车的地方,就自己滴香油进去。&1t;/p>

    “咔哒”一声,打断了文郁锦漂游在外的思绪。&1t;/p>

    箱子被打开了。&1t;/p>

    文郁锦探头过去。那里面铺着一层红色的绒布,下面用碎布填实在了,像是害怕在搬运的时候损了盒子里的物件儿。&1t;/p>

    很简陋,从盒子到保护措施都十分简陋,看不出这盒子中装的东西如何贵重。&1t;/p>

    那盒子里躺着一把刀——一把阻刀。&1t;/p>

    漆黑的刀鞘,与暗红色绒布放在一处,深沉的颜色让人心悸,但刀鞘上收敛光华的金色纹路,让这柄刀显得肆意张扬。&1t;/p>

    那纹路仅仅居于刀柄顶端、底端和刀锷的一隅,有些拥挤、有些憋屈,但其中的图案并不小家子气。&1t;/p>

    文郁锦认得,那密密麻麻的金纹其中藏着一条龙、和浩然大气的“天擎”二字。&1t;/p>

    这是天擎边军的阻刀,和秦彦绝手中的那把一模一样。&1t;/p>

    于是这把刀就不简陋,连带着包裹它的红绒布和木盒子,甚至是已经掉了皮的锈铁锁,也变得非凡。&1t;/p>

    虽说阻刀各地都能制造,如文郁锦手中的这把,就是云阡学院的器修制造出来的,可能是先生、也可能是学生,但无论他们的技术有多高,那都不是天擎边军的阻刀。&1t;/p>

    不一样的。文郁锦知道。&1t;/p>

    若说镇北边军是虎,天擎边军就是狼;镇北边军由寒宗德率领,在惊岚北边以长枪扫出一片无人敢冒犯的草原,而东边的天擎边军却是用这把刀,以无尽的刀锋和鲜血铸起一道古樊永远无法越过的城墙。&1t;/p>

    镇北边军虽也用刀,但因为靠着草原,所以大部分士兵还是骑马提枪,用刀的只有负责侦查、偷袭、追击的轻骑兵。&1t;/p>

    但天擎边军不同惊岚的东边是一片复杂的地貌,山脉中有盆地,盆地中有平原,山脉从惊岚东边起始,一直贯穿入古樊的国境之中,敌对两国站在山脉之上遥遥相望。&1t;/p>

    战争不分场合,更多的时候战斗是在荫蔽层峦之间进行的。因为地势原因,枪戟之类的长武器显然不适合这样的战场,度和近距离作战更容易撕裂敌人的队伍,所以天擎边军的士兵们几乎人人一把阻刀。&1t;/p>

    所以阻刀又有另外一个代名词——天擎军刀。&1t;/p>

    所以这把刀,是天擎边军的刀。&1t;/p>

    是……他的刀。&1t;/p>

    文郁锦的心里莫名塌陷了一块,变得十分柔软,对于他的失约好像也不是不能原谅了。&1t;/p>

    寒微然没有注意到她的反常,拿起那把沉甸甸的阻刀自顾自地说起话来:“这把阻刀跟普通的阻刀还有一点不一样,这是天擎边军里修行者用的阻刀,更重,也更坚韧。”&1t;/p>

    “怎么样?”她脸上得意的神情几乎要飞起来了,“这刀送给你,喜不喜欢?”&1t;/p>

    她刚想拒绝,寒微然就堵住了她的嘴,文郁锦笑笑,明白她的意思,不再推辞。&1t;/p>

    她伸手摸上刀鞘,冰凉的触感让她一下子从情绪中脱离而出了。&1t;/p>

    “这刀……从哪儿来的?”她问。&1t;/p>

    “我爹托人送回来的,我一直想见见天擎边军的阻刀,他就顺便留意了。”寒微然说道。&1t;/p>

    文郁锦顿时觉得难以为情:“那你怎么送我啊,这不是伯父给你……”&1t;/p>

    她还没说完,寒微然就打断了她,直接把刀扔进她怀里:“给你你就拿着!我一个舞枪划拳的,拿把刀做什么。”&1t;/p>

    文郁锦悄悄叹了口气,知道她是特意跟寒将军提的,但是又不好意思说,只能用恶狠狠的模样掩饰内心的柔软的部分。&1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