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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踢打

    青梅看她喝完了药汤,手脚麻利地端起桌子上摆着的一个碟子,笑眯眯地递了过来,欢喜地看着她说道:“姑娘,你刚刚空腹喝得药,快吃些儿点心,先垫垫,我现在就给你热好吃的去,马上就回来。”说着她把手中的碟子递给了红杏,欢快地跑出去忙了。

    红杏细心地挑了一块儿她平日里最喜欢吃得豆沙糕,慢慢地喂到她的嘴边儿。

    罗绮君靠在宋麽麽的怀里,一口一口慢慢地咀嚼着。

    其实,她现在一点儿食欲也没有,什么都不想吃,可每每看到她们那满是期盼喜悦的眼神,她总觉得自己应该做点儿什么,好让她们安心。

    她一边儿有气无力地慢慢咀嚼着,一边儿胡乱地想着重重的心事。

    刚才她睡得迷迷糊糊、懵懵懂懂,虽然青梅跟红杏说话的声音很小,她却隐隐地听到了一些儿,尽管听得不是很清楚,但也能猜个大概,

    要说她的心里一点儿气也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可这些儿对如今的她,根本就不算什么了。

    她现在最重要的是活着,好好地活下去,只有她活着,一切才会有希望。

    为了疼爱她的父亲跟祖母;为了一直关心着她、陪伴着她的宋麽麽、红杏跟青梅;为了死去的木棉;为了下落不明的木瓜;她一定要挣扎着勇敢地活下去。

    她若真得死在这个阴森冰冷的院落里,父亲跟祖母知道了,一定会很伤心;宋麽麽、红杏跟青梅,她们要怎么办;还有木棉跟木瓜......

    宋麽麽、红杏跟青梅,她们忠心耿耿地陪伴了她十几个春秋,是母亲留给她的最值得信任的人,在这令人窒息的蔡府里,只有她们三个人,始终不离不弃地伴在她的左右,一如往昔地对她好。

    从小到大,她病了、痛了,她们跟着着急、揪心,精心地陪着侍候;她冷了、热了,她们照顾地无微不至,衣被都早已备好;她想母亲了,她们给她讲笑话、逗她开心,伴着她、抚慰她;有这样如亲人一般的忠仆,她还乞求什么呢?

    更何况,还有疼她如珠似宝的父亲跟捧在手里怕冻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祖母。

    父亲如今在西北偏远的横阳府做知府,时不时地会来信问询,即使她的回信迫于当时的处境,只有短短的一个好字,可父亲每每来信,依然会问候她。

    祖母,自小疼她、爱她、宠她的祖母,现在虽然变得糊里糊涂,连天天喊在嘴里、疼在心里的她都不认得了,却依然天天亲昵地唤着绮丫头、君丫头。

    每每想到这里,她的心就一阵阵地揪疼着。

    自从她被逼着嫁入蔡府,三天回门,他们没让她回去,迄今为止,已经有大半个月了。

    她一定要找机会回去,好好地看一看从小把她养大的祖母,蔡府若再阻三阻四地不让她回去,她就偷偷地回,眼看着就要到月底了,她一定要抓紧时间,让自己快快地好起来,也不知道祖母她老人家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唉,就这么好死不死地赖活着吧,再有半年时间,父亲任满到期,也就回来了,到那个时候,一切肯定都会好起来的,疼她爱她的父亲一定会向着她,答应她跟这个畜生和离,肯定会想尽办法帮她跳出火坑的。

    想到这里,她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儿,又低头咬了一口豆沙糕,正要咀嚼,耳边儿突然听到一阵“啊”、“咣当”、“咕噜噜”、“碰”的一连串的声响。

    那一声‘啊’,她听出来了,是青梅的惨叫声,后边儿接二连三地响声,想必是她端来的热好的饭菜吧。

    红杏正开心地看着罗绮君吃点心,听到外边儿的动静,猛地一怔,赶忙把手里正拿着喂罗绮君吃得点心递给宋麽麽,一边儿飞快地站起身,把碟子放到桌子上,一边儿简短地低语道:“红杏出去看看。”说着她就快速地冲了出去。

    门外传来了一阵狂猛地踢打声,突兀地出现了一个醉醺醺、凶巴巴、粗厉沙哑的声音怒道:“眼里没有主子的奴才,阿威,给我狠狠地打。”

    紧接着就是一阵狂猛地拳打脚踢声。

    不一会儿,传来了红杏颤抖的求情声:“爷,饶了青梅吧,她之所以走这么快,是因为一心记挂着少奶奶,怕她饿着,所以才没能看到爷,这是她的不对,求爷手下留情啊,毕竟,她还要照顾少奶奶,求求爷了,求求爷了,求求爷了。”随后就是一阵“咚、咚、咚......”地跪地磕头声。

    好一会儿后,才又听到那个醉醺醺的声音粗噶地狂怒吼道:“阿威,给我继续狠狠地打......哈哈,怎么?红杏,今儿你也来求爷了,求爷手下留情是吧,好啊,那就拿出点儿真本事来,侍候好了爷,你想要什么,爷就赏你什么?随爷来吧。”

    不待他的话说完,却猛地听到青梅忍着痛,凄厉地声嘶力竭低低喊道:“红杏...姐姐,别.....去,别...去,别去.....啊...”说着说着渐渐地没了声音。

    又是一阵更加狂猛地拳打脚踢声。

    那醉醺醺的声音气唬唬得怒吼道:“阿威,就象我这样,狠劲儿地踢,照着心窝子,给我狠狠地踢,我让她喊,让她给我喊,对,就是这样,不许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