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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那我们得赶回去了?”

“不,眼下才五月,我要到最后一刻才赶回去,咱们七月中旬再搭船回京,到时候……”他又伸手将孩子抱回来。永瑺五个月大了,也不会太辛苦。”

话声刚落,何伦泰也进厅里来了。

“爷,玉公子求见。”

“玉弘明?”金日微微蹙一下眉,再把孩子交还翠袖,“你们待在这儿!”旋即尾随何伦泰离开花厅。

片刻后,书房里,他亲手为玉弘明斟上一杯馨香扑鼻的淡茶。

广州人爱喝茶,早茶、午茶、晚茶,几乎时刻都在喝,是雷打不动的习惯,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问,金日也染上了这个习惯,少喝酒,却不时抱著茶壶喝两杯。

“说吧,什么事儿找我?”

难得的,玉弘明欲言又止的说不出话来。

金日耸耸肩。“你还放不下汪姑娘?”

玉弘明无语,默认。

慢条斯理的端起茶盅来,“那么汪姑娘呢?”金日问。“还是每日到越秀山听弘昱吹笛?”

“风雨无阻。”玉弘明终于出声了。

“而你也跟著她每日到越秀山报到,真是可笑复可悲!”金日不以为然地摇摇头。“谁教你要告诉她,弘昱在越秀山吹笛。”

“不是我,是北城的人传言到南城去,说越秀山有人在吹笛。”

“原来如此,那就不能怪你了。”金日浅啜一口茶,又问:“那么,汪夫人呢?放弃了吗?”

玉弘明鄙夷地哼了一声。“她成天往北城跑,用尽方法想把女儿推销给广东巡抚或广州将军,可惜巡抚苏昌生性不好女色,广州将军虽爱汪姑娘的美,却受不了汪姑娘的冷,因此她打算到肇庆去,试试两广总督那边是否有希望。”

“不敢相信!”金日呢喃。“她是在卖荔枝还是莲藕?”

“她是在卖亲生女儿!”玉弘明恨恨道,大概是愈想愈有气,话一说完便端起茶杯来一口猛灌下去,却差点再一口倒喷出来——竟然不是酒,而是茶,还是近乎滚烫的茶。

“小心烫嘴。”金日慢一步的警告他,眼里充满揶揄之色。

玉弘明狠瞪他一眼,金日无声失笑,轻轻放下茶盅,斜睨著他。

“老实说吧,到底找我干嘛?”

玉弘明又犹豫了,迟疑半天后,终于下定决心的猛点一下头。

“好,我说,我想请你帮个忙。”

“先说说看。”

“汪姑娘说了,只要四阿哥能够认真的、仔细的看看她,再亲口对她说一句:‘他不喜欢她!’她就会死心。”

她会死心?

不,他不相信她会那么轻易死心,不然她也不会痴到现在了。想来她只是在利用玉弘明,希望弘昱能在认真的看过她之后喜欢上她,倘若还是不行,她也不可能死心,她会继续追著他跑,继续想其他办法。

真狡滑!

“很抱歉,这种忙我帮不上!”金日毫不犹豫的回绝了。

“为什么?”玉弘明的嗓门提高了,看得出他很不高兴。

“首先,除非打赢弘昱,否则没有人能够逼他做任何事。而我……”金日滑稽的咧咧嘴。“我早说过了,他的武功比我高,我打不赢他。”

“但他跟著你来了!”

“那是阿玛打赢他,又不是我。’金日叹道。“告诉你,阿玛可是打得他吐了好几口血,他才肯听话乖乖的‘保护’我们出京呢!”

玉弘明惊讶的呆了一会儿。

“那……”

“第二,”不给他机会问话,金日抢著又说。“打从出生开始,弘昱就没吭过半个宇,连阿玛、额娘都没叫过,就算阿玛把他打个半死,他就是不肯叫,我又如何要他对汪姑娘开口说话?”

“他是哑巴?”玉弘明更惊诧。

“谁知道。”金日耸耸肩。“我只记得他婴儿时的哭声十分特别,好像刚出生的小猫。”

“会哭出声来?那应该不是哑巴呀!”

“别跟我说那种事,我又不是大夫。”金日不耐烦地挥挥手。“总之,汪姑娘的要求我办不到,不是不想,而是无能为力。”

“但汪姑娘说,只要听到他一句话就行了呀!”五弘明喃喃道。

“一个宇都不可能!”金日断然道。“话说回来,你到底知不知道自个儿在干什么?这么做又有何意义?你一心希望汪姑娘对弘昱死心,接下来呢?她就会倾心于你了吗?”

玉弘明脸色悄然阴沉下来,没吱声,然后,金日又说出他最不想听的一句话。

“要我说啊,真正该死心的是你吧!”

砰一声,花架被一掌劈碎,玉弘明的人也飞出书房外。

“不用你管我的事!”

默默地,金日再捧起茶盅来静静品尝,大眼睛微微眯起,奇书-整理-提供下载眉头若有所思的打了一个小小的结。

他应该去找汪映蓝谈谈吗?

六、七月,正是享用荔枝的最佳时节,这时候不去吃荔枝吃到撑,简直是太对不起自己了,因此,当金日携妻带儿准备搭船回京时,也顺便携上两大篓荔枝。

会不会拉肚子不管,先吃到爆再说。

天字码头上,金日一手抱著亲亲儿子,一手搂著亲亲老婆,状极无聊地看著船夫忙碌地装卸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