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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何去何从

    带班衙役看见王玉成,用手一指,命一旁的衙役:“搜一下。”衙役过来,劈手将铺盖夺过抖开扔在地上。又将布袋夺过,倒过来,里面干粮和衣服落了一地。见没什么值钱东西,衙役又过来将王玉成身上仔细搜了一遍,掏出一把弹弓。

    “这是什么?”

    “回官爷,这是小人打鸟用的弹弓。”王玉成身体颤抖不停。

    那衙役将弹弓拿在手里仔细察看,端详了好一会,也没发现什么,随手扔在地上。转身对带班衙役点点头道:“没发现什么东西。”

    带班衙役挥了挥手,转身走进了正殿。

    王玉成急忙收拾地上散乱的东西。“快点滚。”旁边一名衙役不耐烦地喝道。

    王玉成不敢作声,只是将干粮和衣服胡乱装入布袋中,左手拎着布袋,右臂挟着铺盖,低着头,脚步慌乱地出了道观。

    走了没多远,王玉成停下脚步,回过头望着道观。天已经很暗了,道观里有几团光晃来闪去,好像是点着了火把。

    王玉成呆呆地望着道观,泪水不觉涌了出来,从脸上慢慢滑落。不知过了多久,王玉成转过身,漫无目的地走着,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天完全黑了,王玉成抬起头,借着星光,他看见一幢模糊而熟悉的建筑物。不知不觉中,王玉成来到了镇西的破败土地庙前。

    怔怔地望着眼前自己熟悉的土地庙,王玉成停下了脚步。在庙前呆了一会,王玉成转身离开了――他不想再回到土地庙,不想再去过那受人白眼的讨饭日子。

    王玉成一边走,一边想着安身的地方。渐渐地,他加快了脚步,直奔镇东头而去。

    来到镇东头祁秀才家门前,王玉成停下来,想敲门,却又犹豫了。一阵冷风吹来,王玉成不禁打了个寒颤。四下里张望,黑沉沉一片,王玉成一咬牙下了决心,走上前去,扣住门环,用力敲了三下。

    过了一会,门打开了。

    祁秀才看到王玉成拎着铺盖站在门前,吃了一惊:“出了什么事,你拎着铺盖做什么啊?”

    王玉成左右看了看,小声说道:“祁先生,能进去说吗?”

    祁秀才心里疑惑更重了,犹豫了一下,便让王玉成进了院子。二人来到屋里,王玉成流着泪将道观里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祁秀才听完之后一言不发,来回走了几步,抬头盯着王玉成:“白云观被封了,你打算怎么办?”

    “我师父说了,他是冤枉的,过几天就会回来。小子想在先生这里暂住几天。”

    祁秀才摇了摇头:“这事不简单,你师父有大麻烦了,一时半会不可能回来。我这里每天都有学生来学课,你在这里也不方便。”

    王玉成闻言怔了一下,哀求道:“祁先生,我打算到镇子里帮人干活,我什么活都能干。我只求晚上在先生这里借宿。”

    “我这里的学生都是镇里有头面人家子弟,温老爷家也有子弟在这里学课,让他们知道你在这里住会有麻烦的。”祁秀才冷声说道。

    王玉成急忙道:“我只晚上来,天亮就走。我就在教室里睡,每天我会将教室和这院子清扫干净。”看到祁秀才冷着脸,王玉成急忙又说道:“烧饭洗衣我也会做,每天我会将先生家什活计都做好了再出去忙活。小人不求饭食,只求晚上在先生这里有个睡觉的地方。”

    祁秀才家在白溪村,离这有十几里地远,为了教书挣钱,便在这三溪镇上租了几间房子做学堂。祁秀才幼时聪明过人,所读文字过目不忘,十五岁便中了秀才,曾发誓若不中举则不娶妻,所以他虽年近二十还未聚妻,平时只一人在镇里教书,生活上有诸多不便。祁秀才早就想找个人帮着做家什活计,可又心疼钱财,现在听王玉成如此说,他便有些心动了。

    沉吟了一下,祁秀才开口说道:“我与令师罗道长素有交往,他出了事,我也不能袖手旁观。这样吧,你先在我这里暂时住下,若令师回来,你自回白云观去。”

    王玉成躬身深施一礼:“多谢祁先生。”随即又道:“天已晚了,我去烧水,伺候先生洗漱。”

    王玉成待祁秀才睡下,自己方才来到教室,将几张桌子并起来作床,合衣躺下。实在是身心俱疲,被子一盖在身上,来不及想什么,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王玉成就起来了。先将教室整理好,然后又将院子清扫一遍,做完这些,便进了厨房,烧火做饭。等祁秀才起来,一切都做好了。

    王玉成见祁秀才出来,便上前见了礼,告辞出门。祁秀才见王玉成如此勤快伶俐,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很高兴。

    王玉成来到大街上,四下转悠。面上悠闲自在,心里却暗暗发愁。虽然找到了住处,但身上没钱,只有几块干粮,吃饭是个大问题啊。再去讨饭?王玉成心里一阵难受。

    沿着街道,王玉成信步来到了万顺客栈前。初秋大清早,街上人不多,只有在客栈门口站着一人正东张西望,看见王玉成过来,便冲他招招手。王玉成不明就里,心里迟疑,慢慢走了过去。只见这人四十来来岁模样,有点胖,身边放了两个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