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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风雪白云观

    五岭山脉横跨赵国北部和元戎国南部,中部黑岭因山岩多呈黑色而得名。三溪镇坐落在黑岭边缘的大青山脚下,因三条溪流汇集此处故取名三溪,属北宁府武关县所辖。原本只是一个小山村,三十多年前因附近发现了铁矿,迅速繁荣起来。

    这大青山虽然并不十分高大,但山上却常年云雾缭绕,植被繁茂,传说曾有仙人在此居住。

    白云观紧挨着山脚,离镇子大约二、三里路。这个道观原本有不少道士,但现在没落了,只有一个四十来岁道士――罗清泉道长。

    这一年山里的冬天来的格外早,才十月初天气就十分寒冷,变化莫测。卯时还见阳光灿烂,到了午时竟浓云密布,不一会漫天大雪飘舞起来。到了申初时刻,地面积雪已经深可没膝。

    罗道士站在台阶上,背着双手,眼前鹅毛般雪花片片随风飞舞,山上山下尽是银白世界。眯着双眼,罗道士心神沉浸在这自然的造化中。忽然间,罗道士睁大了眼睛――前面百丈远处有一个黑点在动。渐渐地黑点近了些,隐约可见是一个人在吃力地朝道观方向挪动。

    罗道士瞪大眼睛,盯着黑点。黑点挪动很慢,大约一刻钟后,离道观还有三十来丈。罗道士看清楚了,那是一个孩子,双腿陷在积雪里,正挣扎着向前挪动。离道观还有十来丈,那孩子双腿力气用尽了,扑倒在雪地里,犹自挣扎着向罗道士方向爬过来。爬了一会,那孩子没力气了,趴在雪地里动弹不得,只能抬着头,双眼朝罗道士望过来。

    罗道士盯着看了一会,看到那孩子一动不动,便下了台阶,走到近前。

    这孩子浑身滚满了雪,脸色有些发青,嘴里不停喘着气,求助的眼光紧盯着罗道士。看到那无助可怜的眼光,罗道士心中一动,弯下腰抱起孩子,大步朝道观走去。

    进了道观,罗道士关了院门,直接抱着孩子进了伙房。罗道士将伙房里的一堆干草铺开,将孩子放在草上,升起火盆,随即在火盆上架起一口锅,开始烧水。水烧开后,罗道士舀了一碗热水,蹲下身子,一手扶起孩子靠在自己身上,将热水递到孩子嘴边。那孩子哆嗦着,却无法喝水。罗道士试了试水温,感觉差不多了,便掰开孩子的嘴,将热水灌了下去。

    火盆和水的热力起了作用,过了一会,孩子脸上的青色褪去了许多,脸色开始转红。这孩子稍稍缓了点劲,便挣扎着起来,要给道士叩头。罗道士连忙将孩子扶住,让他躺下,并开口问话。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家住那儿?”

    “道长,小子王玉成,今年虚岁十一,是三十里外的王家坡人。”

    “你父母亲呢?”

    王玉成的脸色暗了下来,低下头,“前年山崩时,被石头砸死了。”说着,泪水从眼角流了出来。

    “你还有其他亲人吗?”罗道士沉默了一会,又问道。

    “没了。”王玉成摇了摇头。

    罗道士转身走出伙房,过了一会拿了一床棉被走了进来,盖在王玉成身上。“多谢道长。”

    王玉成挣扎着又要起身叩头。罗道士伸手止住了王玉成的动作,“好好休息。”接着又将几个大馍放在火盆边烤着,“饿了就吃点,有什么话等你身体好了再说。”王玉成泪水流了出来,“多谢道长。”过了一会,王玉成的脸色差不多完全缓了过来,白里透着红。罗道士自己拿起一个烤的焦黄大馍吃了起来,又随手递给王玉成一个,王玉成双手接过,大口啃了起来。

    罗道士边吃边端详着这孩子。王玉成算不上十分清秀,头发虽乱,却是五官端正,眼光清澈。罗道士心里暗暗点头,有了主意。

    看着王玉成没事了,罗道士将火盆里的火压小了一点,站了起来,说道:“玉成,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好了。”说罢便走了出去,随手将门关上。

    王玉成欠着身,目送罗道士出门。

    在草铺上躺了一会,王玉成将手伸进怀里,摸了摸,弹弓还在,便放下心来,长舒了一口气。

    王玉成的父亲生前是个猎户,平时忙完农活,经常进山打猎,时常有些收获,王家的日子过的还是不错的。王玉成五岁时,父亲给他做了这把弹弓,开始带小玉成进山打一些兔子之类的小动物,王玉成跟着父亲学了不少打猎的技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