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书和沐谌他们追上阿茉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了。“阿茉，你没事吧？怎么就你们几个人？”

    “夫人，奴婢没用。”阿茉低着头站着，衣服上沾了很多灰尘，还破了几处，看上去好不可怜。

    “抬起头来说。”

    程书看着阿茉脏兮兮的脸上有两条明显的泪痕，泪痕上方的眼眶红红的。程书忍不住笑起来，“阿茉，现在再给你一个破碗，要是我路过的话一定会多给你几个铜板的”。

    阿茉一脸懵地抬头看着程书，还没想明白呢，旁边笑声忍了很久的沐谌“噗嗤”笑出声来。

    “没事，你详细和我说说发生什么事了？”程书想用手帕帮她擦一擦，拉着阿茉到旁边的石头上坐了下来。

    “奴婢自己来。”说着也没擦而是先回答程书。

    “你们走后，我们按照计划往江县赶路，谁知突然冒出来一伙盗贼，问我们之中谁是商韵之，我们没有应他们，他们便上前二话不说挥刀子，我抱着夫人的贴身衣物往回跑，想起来夫人一直藏着的盒子没拿，把衣服给了翠儿，让家丁护着她先走，我跑回去他们也没拦我，直接就去把翠儿抓走了，走之前把贵重的行李也拿走了。不过，夫人放心，翠儿把你的贴身物件都丢下了，没让盗贼拿走。”

    “你这丫头，那些物件再重要也没有你们的安全重要啊。下次再碰见这种事记得先保护好自己，能跑就赶紧跑。”

    “啊？好的。”阿茉说完把程书的盒子递给她。

    “对了，你等会数一下受伤的人和死亡的人。”从盒子里拿出全部的银票，递给阿茉“统计出来以后，死亡的人每家送去二十两，受伤的人治疗的钱由我出，每人可领五两，其他人每人领二两，作为抚恤。翠儿怕也是凶多吉少，给她家里也送去二十两。”

    “夫人，这些是你全部的银钱了，他们和我一样都是府里买来的奴隶，是不需要给抚恤的。”

    “我还觉得少了呢。行了，你快去吧。”

    程书把盒子里的其他东西都拿出来，有两个玉佩，一个是程禹郅送给商韵之的，另一个是商韵之刚怀孕时出门买的一块玉佩。按照记忆找到了一个夹层，里面是一张卖身契和一纸不算数的婚书。婚书是当时程禹郅喝醉之后写的，字不算工整，被商韵之反复拿着看，已经有些磨边了。她把它们叠好后全部放了回去。

    阿茉擦洗完之后抱着一盒糕点跑过来，“夫人，咱们的干粮还在，你先吃点吧。”

    程书摸摸肚子，“正好，他们也饿了。”肚子里可是两个小家伙，需要的营养更多。

    程书担心那伙盗贼知道真相后再追上来，“沐谌，不重要或者破损严重的行李就不要了，快收拾好出发吧！那伙盗贼怕会回来。”

    到了马车上程书直接把毛毯铺在马车里半躺地倚着侧方的木板，闭着眼思考接下来的行程。

    阿茉是第一次看到程书如此放松慵懒的状态，之前的商韵之虽然与她不是很亲近，但是她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动作的。

    程书感受到了阿茉的眼神，睁眼看着眼前这个明明软软糯糯却一脸老成的女孩，又想起白天她的可怜模样，没忍住笑了出来。

    “阿茉，你回头从我的银钱里支点去买些粉嫩的衣衫，十三的女孩怎么可以一直穿些颜色如此老成的衣服。”

    阿茉不明白程书为什么要笑，也不明白为什么十三岁的女孩就该穿粉嫩的衣衫，明明府里的丫鬟穿的都是这样的服装。“谢夫人，奴婢的衣衫还够穿。”

    程书突然想逗一逗这么认真的小丫头。“阿茉，你为什么要选择跟着我走呢？你看现在我钱财也没了，以后也没地方去，你跟着我只会受苦，说不定我为了养孩子还要把你给卖了。”

    阿茉偏过头，“夫人是我的主子，主子去哪我去哪。能有地方吃饭睡觉我可以不要月钱，我相信夫人会给我寻一个好人家的。”说到尾声带上了一点鼻音，有两滴眼泪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