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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真相2

    张孝霆见老神仙气若游丝,阵阵咳血,急道:“老神仙你还是疗伤吧!”

    聂从云摇摇头,停顿恢复了片刻,又道:“可是我华山从立派之日起,从不问天下权欲之事,一心坚守山门,维护武林正义,这也是历代掌门遗训,于是被老夫婉言谢绝。”

    张孝霆道:“那然后呢?”

    聂从云道:“被老夫谢绝之后,他一再苦劝不果,面露怒意,可我华山岂是蝇蝇仓狗,被利欲所惑?于是就不欢而散,可没过几天,老夫一位故人来到华山。”

    张孝霆好奇道:“老神仙的故人是谁?”

    聂从云道:“他是一个云游僧人,法名道衍,俗名姚广孝,此人虽是佛门中人,可是世俗欲念不绝,可他却是天纵奇才,武功不仅极高,精通禅理,还能运筹帷幄。”

    张孝霆道:“那既然是老神仙的故人,找您有何事呢?”

    聂从云道:“没想到老夫这位故人,也是受了燕王朱棣的嘱托,前来做说客的。”

    张孝霆道:“难道他也是燕王的人?”

    聂从云道:“他不仅是燕王的人,而且还是燕王身边的第一谋臣。”

    张孝霆惊道:“咦!他不是云游僧人吗?”

    聂从云摇头苦笑道:“用我这位故人的话说,燕王乃是不世出的人王雄主,天欲将任与彼,天意不可违,岂是一云游僧人可左右呼!”

    张孝霆道:“那他说了什么?”

    聂从云道:“无非是让老夫顺从天意,天命不可违之类的论调。”

    张孝霆道:“那老神仙您答应了吗?”

    聂从云道:“老夫若是答应岂有今日之事,实在是师门祖训难为,老夫不愿做有违师门之事,加之当时天下安定,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武林中也是风平浪静,如果天下真的改朝易主,战端一开,天下必将生灵涂炭,又有多少人惨遭刀兵荼毒?我华山岂不成了别人手中一把利剑屠刀?老夫百年之后,如何去见华山历代掌门祖师?”

    张孝霆道:“那然后呢?”

    聂从云嘴角闪过流着血,面色更加的苍白道:“道衍见游说不成,只能叹气而去,他走之前,对老夫说了一句话,却让老夫坐立不安。”

    张孝霆道:“他说了什么?”

    聂从云道:“他说燕王志在必得,不会罢休!”

    张孝霆道:“这句话什么意思?”

    聂从云痛苦道:“这句话包含两层意思,第一,燕王必将成为天下共主。第二,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张孝霆一惊,后背发凉,惊道:“那燕王后来找华山的麻烦了吗?”

    聂从云道:“道衍走了以后,老夫心想华山只是江湖一门武夫,不问世事,他燕王再无理,也不能如此强逼胡来。于是老夫就准备闭关修炼,意欲冲破最后玄关,老夫琢磨数年,独创的内家功夫《天罗功》,终于弥补了本门《璧阳剑法》内力不继的缺陷,就在老夫闭关数日以后,冲破玄关,武功大成在即,这时却有两个人冲了进来。”

    张孝霆心提到嗓子眼,紧张的道:“他们是谁?”

    聂从云目光斜视不远处淳于坤的尸体道:“一个正是此人,一个是西域天竺番僧。”

    张孝霆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尸体,口中念叨:“天竺番僧?”

    聂从云表情再次痛苦扭曲道:“这两个跳梁小丑甘愿做燕王的走狗,迟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出现。此时老夫体内有两股真气相持,只要这两股真气融为一体,就大功告成。那二人竟然联手向老夫攻来,老夫体内真气狂窜,在五脏六腑之间乱撞,顿时筋脉大乱,处在关口的真气迅速外泄,导致老夫收功不及,走火入魔。”

    张孝霆恨道:“这二人真是可恶,好卑鄙。”

    聂从云心中激动,接着道:“放在往日,这二人老夫从没放在眼里。”

    张孝霆道:“老神仙难道认识此二人?”

    聂从云嘴角闪过一丝轻蔑不屑的神情道:“这二人也算是顶尖高手,适才被老夫所杀的正是二人之中的淳于坤,此人原本是少林俗家弟子,只因偷学少林绝学《金蟾拳》,被逐出少林,后来浪荡江湖,江湖上传闻他已经炼成金蟾拳,只是此人作恶多端,为非作歹,少林先后派出几位高僧擒拿此人,清理门户,但依然被此人逃脱,后来闻得他投靠了燕王朱棣,而少林迫于燕王权势,也就此罢手。”

    张孝霆惊道:“他们是燕王派来的?”

    聂从云看着张孝霆点点头,接着道:“还有一个叫金狮陀,此人的成名绝技是一套指法,叫婆罗指,这番僧凭借这一绝学,当年连败中原数位高手,娇狂至极,不可一世,不将中原武林放在眼里,名声也是极坏,被中原武林所不容,后来也被燕王重金收买,这二人从此做了燕王的走狗。”

    张孝霆道:“此二人既然是燕王派来的,难道说燕王游说不成,怀恨在心,想要报复老神仙?”

    聂从云恨恨的道:“燕王这人做事雷厉风行,手腕狠辣,瑕疵必报,后来老夫才得知,他派来的这两个人不仅仅是报复那么简单。”

    张孝霆道:“这是为何?难道他们还有其他目的?”

    聂从云道:“就在老夫筋脉大乱,走火入魔之后,感到已经无力回天,老夫将体内冲散的真气逼出体外,但是原先的两道真气一半被老夫逼出,一半始终在体内五脏六腑之间乱窜,于是老夫迅速封住体内六处大脉,想要遏制伤情,可是如此一来,老夫的一身功夫也只能发挥出五成。”

    张孝霆惊道:“那两人联手打老神仙,那这样老神仙您岂不危险。”

    聂从云轻蔑的道:“就他们俩想杀老夫,谈何容易。”

    张孝霆又道:“那老神仙刚刚说燕王派他们来不是报复那么简单是什么意思?”

    聂从云道:“这也是老夫事后才知道的,当时这两人联手围攻老夫,老夫大脉被封,一身武功无法施展,老夫只能处处防守,毫无还手之力,虽然体内乱窜真气被封,只要一运内力,体内五脏六腑就像刀割般疼痛,此时老夫只有施展本门轻功《凌云步》与之周旋,那金狮陀的婆罗指虽然厉害,但老夫的凌云步已入化境,那婆罗指无法施展,加上老夫闭关之地空间狭小,那金狮陀还几次差点误伤淳于坤,气的淳于坤几次破口大骂。”

    听到这里张孝霆嘴角反而露出一丝笑意,心想当时那二人有多么狼狈。

    聂从云接着道:“可就是这样,时间一久,老夫体力已

    然不继,身形顿缓,也就在这时,他二人加强攻势,拳风指力疾风暴雨般向老夫逼来,但是老夫由于内力受限力量大打折扣,老夫几次险象环生,就在老夫无可奈何之时,突然一个身影飞身而至,将二人逼退。”

    张孝霆惊道:“此人是谁?”

    聂从云突然又喷出一口鲜血,张孝霆大惊失色道:“老神仙,您没事吧!。”

    聂从云看着张孝霆摇了摇头,接着道:“他就是前面提到的说客。”

    张孝霆道:“道衍和尚。”

    聂从云点点头接着道:“正是他,这道衍武功不在老夫之下,尤其是他那拔山填海般的内力,就是老夫也是自叹不如。”

    张孝霆心想,连老神仙都自叹不如,这老和尚内力不简单。

    聂从云道:“那二人见道衍不期而至,又联手和道衍交上手,那二人被道衍逼得连连后退,知道难讨便宜,杀不了老夫,也就恨恨而逃。”

    张孝霆疑道:“这道衍和尚和他二人都是燕王的人,那他二人岂不是会出卖道衍?”

    聂从云一笑道:“这道衍来时一身劲装,头脸蒙布,那二人自然不识。”

    张孝霆这才轻舒口气,道:“那然后呢?”

    聂从云道:“道衍逼走二人,见我走火入魔,身受不治内伤,武功大减,于是跟老夫说出了实情。”

    张孝霆心又提到嗓子眼,担心道:“什么实情。”

    聂从云道:“原来那燕王劝说游说老夫不成,又担心阴谋外泄,就将华山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这也符合燕王顺者昌逆者亡行事风格。可他朱棣又不敢明目张胆的公然发难,于是他就用了很毒辣的手段。”

    张孝霆惊道:“什么毒辣手段?”

    聂从云道:“朱棣派人从南疆费了大力气找到了早已绝迹多年的无忧蛊。”

    张孝霆大惊:“无忧蛊?老神仙疗伤用的虫子不也是无忧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