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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藏龙寺

    当今国师道衍法师现在藏龙寺住持,藏龙寺座落于京城的西城郊,是当年朱棣对道衍帮助自己夺取天下的赏赐,寺里常住僧人数百人。

    张孝霆初到京城,就被京城的繁华大气所折服,屋宇楼阁,街道亭台,尽显其宽敞与鳞次栉比。街道上贩夫走卒,三教九流,客商百姓,络绎不绝。与凤阳比起来真的是有天壤之别,天上人间。

    张孝霆经过打听知道藏龙寺的所在,可是腹中却唱起了空城计,找了一间面馆,要了一碗牛肉面,立马狼吞虎咽起来,引的周围无数食客的侧目。

    张孝霆走出面馆,打了个饱嗝,紧了紧身上的包袱,向藏龙寺走去。

    八月的京城虽然还是很热,但是也有一丝清凉。张孝霆很快来到了藏龙寺的门前,只听里面回响起了“当、当”的钟声,山门前一副对联,上联:此处既非灵山,毕竟什么世界;下联:其中如无活佛,何用这样庄严。

    这是一座不太大的寺院,但是却极其宏伟,拾级而上,一股气势伴随周围,张孝霆内心一股虔诚只心油然而起。

    寺院的第一进为天王殿,天王殿的左右为钟楼和鼓楼。过天王殿,就是中间供着“三世佛”的大雄宝殿。由大雄宝殿继续往前,便来到了圆通宝殿。圆通殿又名观音殿,殿中供有十一面观音铜像。寺的最后一进为药师殿,殿里供奉南无消灾延寿药师佛。

    佛像大小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神情动作千姿百态。有的咬牙切齿,怒目而视;有的朱唇微启,面带微笑;有的盘膝而坐,双手合十;有的金鸡独立,手舞钢鞭;有的眼睛半闭,手持经卷。

    张孝霆一时看的呆了,这时一个僧人走近合十道:“施主,是敬香还是还愿?”

    张孝霆也立马双手合十道:“哦,敢问师父,道衍法师在否?”

    僧人看着张孝霆道:“你要见住持法师?”

    张孝霆面露虔诚道:“正是。”

    僧人道:“施主,我住持法师今日坐禅讲经,不见客。”

    张孝霆心想,道衍既然是师父的故人,就一定识得自己身上这把龙吟剑,他见了此剑,必然会见我。于是解下宝剑,双手奉上道:“师父,请将这把剑交给法师,他自然就会见我。”

    那僧人接过宝剑,端详了一番,又看了看张孝霆道:“请施主稍等。”说着转入后堂。

    没过一会,那僧人走出来,手中却是没有了宝剑,对张孝霆道:“施主,法师有请。”

    张孝霆躬身道:“多谢师父。”

    那僧人领着张孝霆进入里边偏门,到了后堂,又拐入一条抄手回廊,张孝霆心想自己从没见过当今国师,不知一会怎么和国师细说。

    那僧人将张孝霆带到一座禅堂门外,道:“施主,法师就在里面,你进去吧!”说着转身而走。

    张孝霆理了理衣服,将散落在耳边的一缕乱发撇在耳后。

    深呼吸一口,进入禅堂,禅堂里正墙上挂着一副观音像,慈眉善目。观音像的下面是一副桌案,上面供着敬香与贡品,地上放着两个蒲团。

    禅堂的里边就是一间禅室,张孝霆只见一位老僧在禅床上盘膝而坐,想必那就是道衍法师,只见他双目微闭,面无表情,双手在腿上捻着一串佛珠,旁边就是一张短腿茶几,放着龙吟剑和一只茶碗。

    张孝霆走上前,跪下道:“弟子张孝霆拜见法师。”

    那道衍这才睁开佛目,看着张孝霆,道:“施主请起。”

    张孝霆起身也看着道衍,道衍也看着张孝霆,目光中带着一种打量也有一种惊讶。

    道衍下了禅床,走到张孝霆的面前,仔细的看着张孝霆道:“他可好。”

    张孝霆被道衍看的浑身发热,听到衍突然发问,知道他在问师父的情况,张孝霆低头表情略带悲伤道:“他老人家已故。”

    道衍缓缓闭上眼睛,仿佛透露出一种惋惜与悲伤,望着门外缓缓的道:“老友登仙极乐,终是一种解脱。”

    张孝霆道:“法师,他老人家仙逝之前已收我为徒,并且将十五年前的事情告诉了我。”

    道衍转身盯着张孝霆,目光中除了慈祥与沧桑还有一种惊讶!道衍道:“是他让你来找老衲的?”

    于是张孝霆将与师父聂从云从头到尾的事情都细说了一遍,接着道:“师父没有说让我来找法师,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两位师兄一个在朝为官,一个也已经不在人世,现在华山群龙无首,声势大不如前,所以我来找法师,请法师告诉我该怎么办?”

    道衍看着张孝霆道:“他将毕生的功力都传授于你,你可知其意?”

    张孝霆道:“孝霆乃是一介书生,所谓江湖也是十分的懵懂,诚惶诚恐,羞愧于聂老前辈的错爱,请法师指点。”

    道衍表情显得有点沧桑道:“老衲与聂老友早年间就相识,武功也在伯仲之间,尤其当得知他的剑法有所大成,在武学上老衲已知不及他了。”

    张孝霆道:“师父生前说过,法师的内力天下无双,无人可比。”

    道衍叹口气道:“老友谦虚了,当年或许老衲略胜一筹,可是聂老友在武学上天赋异禀,竟然创出了《天罗功》,就此一点,老衲早已是不及也。”

    张孝霆道:“要不是当年法师出手相救,师父他老人家必将受奸人所害。”

    道衍的表情仿佛回到了当年,从表情上似乎透露出一种愧疚的神情,看着门外,又转身看着张孝霆道:“老友既然收你为弟子,那老衲就将当年的事情告诉你。”

    张孝霆惊讶道:“当年的事师父已经告诉我了。”

    道衍道:“老衲下面要告诉你的是你师父不知道的。”

    张孝霆惊道:“法师,此话何意。”

    道衍不紧不慢的道:“话说回来,华山能有今天也是老衲一手造成的,当年要不是老衲俗心未泯,或许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武林纷争,聂老友也不会有如此的结局。”

    张孝霆惊道:“法师,师父是被冤枉的,当年三大派的事情不是师父做的。”

    道衍点点头,目光柔和的道:“老衲何尝不知,事已至此,老衲就将当年聂老友不知道的也告诉你。”

    张孝霆眼睛充满期待与惊讶,一动不动的看着道衍。

    道衍依旧面无表情,但是神情中隐隐的透露出一股愧疚之情,道:“老衲先给你讲个故事,你应该听说过。战国时期,魏国的丞相公叔痤向魏王举荐商鞅,可是魏王因为商鞅出身低贱而不用,公叔痤几次举荐,魏王始终不用,公叔痤

    见魏王如此,就对魏王说:大王如不用商鞅,就杀了他。等魏王走后,公叔痤又对商鞅说:大王要杀你,你快走。商鞅惊讶道:这是为何?公叔痤道:我看你是大才之人,向大王举荐你,可是大王不用你,你必将改投别国,到时你必将成为我魏国大患,所以是我要大王杀你。商鞅惊道:老丞相既然要让魏王杀我,又何必放我走呢?公叔痤道:我是魏国丞相,我让魏王杀你是为了尽忠,现在我放你走,是爱惜你身上之才。于是商鞅后来就离开了魏国到了秦国。”

    张孝霆听到这个故事,似乎明白了什么,惊道:“这么说法师就是故事里面的公叔痤?”

    道衍闭目道:“当年魏王到最后也没有杀商鞅,可是如今聂从云必须要死。”

    张孝霆道:“那当年也是法师向燕王举荐师父的?”

    道衍哀叹的摇摇头道:“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无用了,当年的确是老衲向燕王提到了聂老友,于是燕王就去了华山。可是我这位老友激怒了燕王,燕王怕事情泄露就有了杀心,于是老衲就建议燕王将聂老友软禁在华山,这样也算是挽救了华山,可是没想到燕王背地里却是要杀人灭口,于是就派了原是少林俗家弟子的淳于坤,和天竺番僧金狮陀这二人前去暗算老友,当老衲得知此事以后,就乔装成黑衣人跟着那二人也到了华山。”

    听到这里,张孝霆才将十五年前的事情全都弄明白了。心想,师父乃是堂堂一代武学宗师,又是一派掌门,到最后却被逼的师门凋敝,四处躲藏,最终还是难逃一劫,不由得替师父感到憋屈与不甘。

    道衍看着张孝霆道:“所以这件事情以后,十五年来老衲一直对华山愧疚于心。”

    张孝霆低着头,神情落寞,道:“既然是这样,那法师一定知道我大师兄的下落了?”

    道衍道:“他现如今已经是侯爷了,又成了太子的老师,他以为我不认识他,其实自打第一天起我就已经知道他就是聂老友的弟子了。”

    张孝霆道:“我大师兄他可好?”

    道衍叹口气道:“他对此事的真相一无所知。”

    张孝霆叹口气,表情释然的道:“师父临死之前还提到过大师兄,他为了华山,牺牲了所有,就让他好好的做太子的老师吧!”

    道衍见张孝霆如此的豁达,点点道:“理当如此。”

    张孝霆又道:“那大师知道我二师兄吗?师父只说他已死,但是没说他是怎么死的。”

    道衍道:“说起你这位二师兄,如果没有他,华山可能早已名存实亡了。”

    张孝霆惊道:“这是为何?”

    道衍道:“你的二师兄名叫叶飞狐,当年聂老友远走江湖,你大师兄杨青峰又成了废人,于是他就执掌了华山,在他的带领下华山略有起色,没想到他还是被人所杀。”

    张孝霆一听惊道:“法师,我二师兄是被何人所杀。?”

    原来叶飞狐当日来找杨青峰,道衍并不知道,叶飞狐被曹怀仁与萨克陀追杀道衍也不知道。恰巧当日宫中有事,道衍深夜从宫中回寺,只见三个身影在深夜中穿梭如飞,道衍发现叶飞狐使用的剑法乃是华山剑法《天麟剑》,早年间道衍与聂从云切磋武艺时见过此套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