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眼神躲躲闪闪，支支吾吾片刻，终究还是什么都不敢说。只说了一句是我走错了，便打算径直离开。

    李雨薇没有动，只冷冷地开了口。

    “既然你会找过来，便说明你的潜意识里认为这件事我能帮上忙，或者说只有我能帮忙。你想清楚了，若是离开，可能就再也没人能帮上忙。”

    那人离开的脚步顿住，纠结了半晌，才又重新转头朝着李雨薇望了过来，斟酌着开了口。

    “李老板，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李雨薇点了点头。

    “大家都说你甘愿当东瀛人的走狗，替他们卖命。你当真是这么想的么？”

    李雨薇脸上闪过一丝无奈，想了想，并未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那你怎么觉得呢？”

    那人再次沉默下去，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开口。

    “我觉得你并非大家说得那般。战事之前，是你帮着大家送走了一大批孩子，战事起了以后，又是你，将厂房改成宿舍，收留了不少妇女。”

    “我觉得，你应当不会甘愿当东瀛人的走狗。”

    李雨薇定定地望着那人的眼睛。

    “我是华国人。不论生死，都要堂堂正正地立在华国的土地上。”

    即便李雨薇并未直接答复究竟是不是甘愿替东瀛人卖命，那人也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阖了阖眼睛，那人像是豁出去了一般开了口。

    “那群东瀛人要运走的物资，不是一般的东西。”

    李雨薇终于变了变脸色。

    “什么意思？”

    那人谨慎地往左右两边望了两眼。

    “您祖父李老爷在的时候，曾被人称为火眼金睛。时常有人拿鉴定不了的宝物过来给李老爷掌眼。有一次，有人便拿了一块白玉过来，号称是传国玉玺，让李老爷帮忙瞧瞧真假。”

    这件事李雨薇也知道。

    那是她七岁那年，有人拿过来给她外祖父辨别真伪的，她刚好在场。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传国玉玺是真货。

    不过，这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李雨薇眼底带着几分审视。

    “确实有这么回事。不过，此事知之者甚少，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那人面上虽有些惧意，眼底却是一片坦荡。

    “那个送传国玉玺回来的人是我兄长，他原想着将那玉玺高价出给那沉大帅。谁知，钱没收着，玉玺不见了，命也搭上了。”

    同沉大帅做交易，不异于与虎谋皮，这人的兄长也算是被利益冲昏了头脑。

    不过，此人这会提起这件陈年往事，自然不是为了同李雨薇说故事。

    李雨薇脸色变得沉重了几分。

    “你是说，东瀛人想要运走的物资里有传国玉玺？”

    那人点了点头。

    “不只有传国玉玺，大佛，铜像都有。虽然只瞥见了一角，可我估摸着，只怕那整艘船的物资都件件都价值连城。李老板，这些可都是我华国的宝贝，若是真让他们运走了……”

    若是真让他们运走了，不只是华国损失了一大批财富那么简单。

    收藏着为世人所见，那是华国人永远无法磨灭的痛苦与耻辱。

    将它们卖了换银钱，那一大批银钱将化作数以万计地打在华国土地上的大炮和子弹。

    李雨薇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