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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云梅四大才子

    疲倦的白云稀稀落落的挂在蓝空上,无精打采得样子,让人很是忧虑,会突然流下泪水。

    这坡很长,很陡,很直。倾斜角几乎是超过了七十度的。

    坡两旁全是石头,这是在绝壁上凿出来的一条路。

    六月的天气是一个重口味厨师烧得菜,麻辣味的阳光烤得让人很难受,就连石头上的拼了命挤到这个世界的小草也耷拉着脑袋,不再活力无限了。

    “好了!歇一歇我们就一口气上去了,上去之后就好走多了。”爹寻了一个树荫,还没擦脸上像小溪涨汛一样的汗说,就忍不住拿出了他的大烟袋吧唧吧唧地抽了几口。

    “哎哟!烫死我了。这石头上都能炒豆子了。”寒梅触电般的把手缩了回来,吹了吹小手。

    休息足了,就要出发了,该来的迟早要来,不如早点行动,早点结束。

    这坡现在学名叫白丁坡,意思是这坡下的村民都是文盲,这么有学问有讲究的名字听说是几个很有学问的人起得。以前还专门有四个闲得蛋疼,号称“云梅四大才子”的文人来过。据说,那四个家伙走到白丁坡时,膝盖都破了好大一块,他们几乎是爬着来得。到了白丁坡时,被这六十六丈高的坡吓破了胆,下不敢下,回去有没有体力了,呆在这儿,饿死不说,晚上还有野兽。幸好一个村民上山打猎发现了那几个累晕了的书生,把他们弄回了村,据说现在宗庙的墙壁上还留有他们的墨宝。为了方便写文章,他们给这坡起了个雅名。借着他们的诗名,寒贾村和白丁坡这几个字也变成了热词。

    寒贾村村里识字的不多,嫌“白丁坡”叫着拗口,依旧叫老名,也就是穷苦崖。穷苦崖,听起来好像是有人在叹息“穷苦呀”,事实上寒贾村的人每时每刻都在为穷和苦所困扰。

    百姓喜欢的切近生活的东西,这不是俗气,这是时尚的现实。

    穷苦崖本来真的是崖,大自然雕刻出来的峭壁。后来,被生存压迫着的寒贾村人,用无数血汗汇聚成的洪流,冲出来了一条路。

    简陋的台阶有些硌脚,这轻微的疼痛感让寒七一次次的回头看,看那越来越小的小山村。

    寒七很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很想留下些什么,最终在石阶上留下了几滴泪,在毒日下消散。

    前面,寒梅在轻声哭泣,哭得几乎没声音,但是寒七知道她哭了。

    拉着老驴的,寒六也哭了,泪水撒在空中,像那传说中的珠宝一样美丽。

    爹依旧在抽烟,扛着车子,一步一步得走着,牙齿咯咯响,他没有时间哭。

    娘正在安慰着寒梅,却怎么也哄不欢喜她。

    祖母拄着拐杖,寒七扶着她,一步一步,一步一步走向了未来。

    终于,上山了。

    山上,是一片森林。一眼看过去,除了树还是树。

    一条小路,只有两只脚宽,通向密林深处,只漏出来了十来米长的样子。

    这儿是太阳那个暴君统治的黑暗区域。宽大叶子密密麻麻地挡住了阳光,黑漆漆的,连五米外的树干都看不清楚,和没有月亮夜晚一样黑,不过这是令人绝望的黑、永恒的黑。

    胆小的寒梅轻微的抖动着,非常紧张,被几根树枝吓得大叫了好几次。

    除了孤独,还有谁喜欢黑暗?

    驴车走过,草丛里传出刷刷得摩擦声,单调而寂寞。

    “小心点,这儿长虫很多的,注意脚下。阿梅,走快点,太阳下山之前我们要到云梅镇,到了哪里给你买你最喜欢吃的糖葫芦。”

    爹赶着老驴走在最前面,还在抽烟。

    一个个烟圈,在空中变大,在树叶间与清风缠绵,随风同归乌有。是否流逝了一份虚幻的爱恋?这鬼都不知道。

    寒七低着头,走在最中间,祖母的旁边。什么话都没说,就那样走呀走,走进了黑暗深处,不知不觉中,他喜欢上了黑暗。

    风吹过,借着微弱的光明,茂密的杂草终究难以掩盖岁月的锋芒,一根根白骨在黑暗中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幽光。

    “咔嚓!”驴车的轮子碾断了几根骨头和树枝。

    “还有一半路!”爹放下了大烟袋,拿着一把宽背长刀,鼓舞道。

    “呜嗷!”森林深处传来了狼嚎声。

    “狼!有狼……”寒梅在娘的怀中瑟瑟发抖,她太兢惧了。

    “不要怕,咋铺床的就是狼皮,那畜生也就能吓吓人,不可怕的。”

    寒六紧张地扫视了一下四周,两把手握着一把砍柴刀,退到了娘的后面。